“看你也不像个话多之人,问这么多做什么?”未初语气中含着一丝嫌弃的意味,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恬不知耻,毕竟她在人家的地盘上却说人家问得太多实在够惹人厌,但她非常了解慕井这个人,这跟他讲究规矩懂礼,他只会当你是空气,认为你很无趣,但你若是用不合常理的行为激起他的一点情绪波动,或许他还能多看你一眼。
如未初所料,席慕井不止多看了她一眼,还两眼三眼很多眼,眼神中充满了对某人脸皮之厚的叹为观止。
“额……君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后面有何安排不如早做打算。”莫南赶在自家王爷发飙之前急忙开口,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发飙的样子,但他觉得此时的王爷很有可能就在发飙的前奏。
对于席慕井的神色变化,未初相当满意,自觉已经撩拨得差不多了,点到为止,也就不再为难死的心都有了的莫南侍卫,偏首看向君折渊,见哥哥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知道他的伤养得不错,便也没什么担心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棋盘上饶了一圈,未初语气温和的对君折渊道:“折渊大哥早点休息,精神不好下这么晚的棋,赢倒还罢了,输了不是平白的显示对方的棋艺好,让对方感觉自我良好不是。”
君折渊闻言好笑的看看棋盘,又看看面色自若但眸光明显有变化的席慕井,不明白这姑娘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不让席慕井痛快呢?更让君折渊意外的是,他与席慕井的这盘棋局基本才下三分之二,可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双方接下来的输赢,这般本事非是不懂棋的人能做到的。
“一直躺着,下下棋就当松松筋骨,不过这也是最后一盘了。”君折渊应道,看着未初又突然问,“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离开了尹家,可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未初暗暗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道:“早就打算脱离尹家的禁锢,只是还未做好准备就趁机而为,所以身无分文连解决温饱问题都有点困难,所以想厚着脸皮跟折渊大哥你暂借点银两,以解目前困境。”跟自己的哥哥要钱,未初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君折渊虽然有点意外未初会直接跟他借钱,但他却也没多想,只觉得这姑娘还真是直来直往,半点不矫情,实在难得,便欣然答应了。
不过在君折渊看来的直爽优点,落在席慕井眼里就只能是为未初的厚脸皮之上再加了一层厚度,实在不敢苟同。
晴安本来还一直担心着她们主仆二人揣着仅剩的几枚铜板要怎么过,如今小姐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她高兴都来不及,丝毫都不觉得自家小姐跟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子借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莫南已经基本没什么想法了,只期望着未初二人赶紧走,别再触碰王爷的底线了才好。
让晴安揣好了君折渊大方所借的百两银票,未初这才总算提出告辞。
看着主仆二人终于走了,莫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气还未完全松开,就听走廊外一声惊呼:“小姐!”莫南直觉不好,赶紧出门一看,须臾后转回来,冲着席慕井讪讪的笑道:“君姑娘又被小黑给吓晕了。”
君折渊听说未初晕了,忙起身走向屋外。
席慕井手抚着额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反反复复都是同一招,她还真是好意思。
君折渊抱着未初走进屋子,晴安一脸担心的跟在身后,君折渊一面将未初放在自己的床上,一面道:“她手上有伤,应该是跟我之前一样,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莫南闻言一拍脑门,有点懊恼,“对了,我怎么忘了君姑娘今日是一直拖着伤体的,能撑到现在,也是她意志力坚强了。”
席慕井将手从额上放下,眸光浅浅的落在躺在床上未初的面上,先前看她那般伶牙俐齿,倒是忽略了她明显苍白的脸色。
“慕井,你过来给她看看。”君折渊低头用手探测着未初面上的温度,头也未回的冲席慕井说道。
席慕井的眸光从君折渊触碰未初脸庞的那只手上扫过,不慌不忙的道:“她能撑这么久,失的血应该不多,不比你之前的伤危急,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听席慕井这么说,君折渊舒缓了些神色,替未初掖好被子,回首看着席慕井道:“今日就让她睡这里,我另外找个地方休息。”君折渊语声中带着一丝强调,他还真怕以席慕井的性格,会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将未初给赶走。
席慕井波光流转的眸光逡巡在君折渊的脸上,半响没有开口,直看得向来清冷的君折渊都有些不耐烦了,才悠悠的开口,“事已至此,我若是不留下她,恐怕老师也有话说。”
席慕井回了自己的住处,莫南替君折渊寻了一间幽静的房间,房间搁置得太久,布满了灰尘,床铺摆设也都没有整理好,梵香居没有下人,苦逼的莫南就只能身兼数职,护卫之余还得充当下人一角,还很有义气的把千流也一同骗来,跟他一起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将房间收拾了出来。
君折渊住进了新的养伤间,莫南拖着疲惫的皮囊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千流从围墙跃走,瞬间就不见了身影,又不知道钻进了哪个阴暗的角落,开始他默默无闻的守卫亦或者监视之责。
既然已经丢人的赖了下来,未初便仗着自己是个病人,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要离开梵香居的打算,白天觉睡够了就找君折渊聊聊天,下下棋,或者逗逗小黑,趁机培养一下感情,顺便告诫它好好守门,不准将时不时蹲守在梵香居外的那些姑娘们放进来一个;晚上点着灯,意趣正浓的继续她的赚钱事业——描摹名画,如此愉快的修养了三天,失去的血早就补了回来,面色比以前更加红润白皙。
期间傅家人听说未初身体有恙,前来探望过,傅云烟来得最勤,当然探望未初是其次,找千流拜师学艺才是真,千流三番两次拒绝,躲傅云烟跟躲瘟疫一般,偏偏傅云烟毅力十足,越挫越勇。
未初看不下去,好心建议傅云烟让其找莫南拜师,两人功夫相差无几,拜谁不是拜,何必缠着千流那面瘫找罪受?却没想傅云烟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说:“我学功夫是件很严肃的事,莫南侍卫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靠谱,我怕被他带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