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刘辩猜测的一样,这片山坡并没有何曼安插的岗哨,仨人一路狂奔,下了山坡,脚下也没闲着,飞快的朝两千步开外的山岗跑去。
两千步,折合成如今的丈量单位,就是近三千米。
这段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最为要命的,是在这段路上,有一大片区域都是开阔地,站在山岗上,一眼就能看到在开阔地上奔跑的刘辩等人。
山坡上何曼刚刚布好阵型,等待着官军向他这边发起进攻,一名黄巾将领指着山下对他说道:“渠帅,你看!”
顺着那黄巾将领手指的方向,何曼朝山下望了过去。只见远远的山脚下,三个小小的人影正飞快的朝着对面山岗奔去。
“来人!去看看周仓等人可还在营中!”看到那三个人影,何曼怔了一怔,朝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应了一声,跑回军营没过多会又折了回来,抱拳躬身对何曼说道:“回渠帅,仨人均已不见踪影。”
耽搁了这会工夫,刘辩等人已是跑的远了,何曼两眼微微眯了眯,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恨恨的骂了句:“好几个不识好歹的,本渠帅连日好吃好喝供养着,官军一来,竟自跑了!”
“禀渠帅,刘辟军已被击溃。”何曼正骂着刘辩等人,一名派出去的斥候跑上了山坡,抱拳对他说道:“刘辟尚未返回军营,官军已然攻破大营,刘辟军四处溃散,部分兵马正向我军逃来。”
“两万余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刘辟刚下山不久,就传来了大军被击溃的消息,何曼愣了一愣向前来报讯的斥候问道:“官军有多少人?是哪里来的兵马?”
“回渠帅,领军前来的乃是董卓女婿牛辅。”斥候双手抱拳,躬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应道:“他率领的并非西凉兵马,而是朱儁麾下的八千重甲兵。”
八千人击溃两万人,若是其他官军,何曼或许还会骂两句刘辟的军队无用。可朱儁麾下的重甲兵却是当年剿灭黄巾军的一支主要力量,他们不仅有着与黄巾军作战的丰富经验,装备也要优于黄巾军许多。
“严守山头,刘辟的人若是逃到这里,把他们全都给赶下山去。”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下,何曼朝身后的黄巾军官兵们高喊了一声。
喊杀声此起彼伏,刘辩拉着唐姬、领着周仓一路狂奔,终于冲到了对面的山脚下。
眼前的这片山坡与何曼驻扎军队的山坡相差无几,坡上的树木间隙也是很大,很适宜人在其中穿行。
远处的喊杀声还在持续着,不过已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一边朝山上走,刘辩一边对周仓和唐姬说道:“喊杀渐弱,官军应是已攻破刘辟大营,用不多久他们就会把矛头指向何曼,何曼的布防漏洞很大,也是支撑不了几个时辰。我等还是快些行动,在此处耽搁越久越是危险。”
“刘辟麾下兵马少说也有两万余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跟在刘辩身后的周仓回头朝传来喊杀声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一声,发出一句感慨。
刘辩回过头,望着刘辟军营的方向,对周仓说道:“官军定是早已做好了攻击准备。早先我等进入刘辟军营的路上,我感觉到两侧山崖埋伏着不少人手。如果我要进攻刘辟,必定选些精壮兵士趁夜解决山崖上的伏兵。一旦攻下山崖,刘辟的队伍便如同瓮中之鳖一般,只能任人屠戮!”
“是!”站在刘辩下首,周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手捏着下巴,喃喃的说道:“多数兵士到了夜间,双目无法视物,至少视物不是甚为清晰。只有少数精壮兵士才能在夜间行动如常,若依殿下之计,两侧山崖上的守军定然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彻底歼灭。”
“走吧!”刘辩朝周仓招了下手,拉着唐姬继续向山顶攀去。
一边走,他心里一边暗暗盘算着。从周仓的话里,他能得到一条极为重要的讯息,东汉末年的人由于营养不良大多都有夜盲。
早先他领着陶家庄的村民们夜袭山贼,山贼几乎没什么防备就被歼灭,恐怕也是与此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至于陶家庄那些村民们为何没得夜盲症,刘辩已是想到了答案。村民日子过的虽然清苦,可他们平日里的主食却是以肉食和鱼类为主,必要的微量元素摄入足够,自然不会夜间无法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