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天地元力,融问鼎心头精血,这一戒入指,西陵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的心与君无念也能相通了一样,受着那心头精血的引领,让她看到君无念的整颗心里,除了深深的道念之外,就只住着一个人的样子,那人是她,抿嘴而笑,古灵精怪。
不过……“君无念,你跟我说实话,这些个一套一套的甜言蜜语,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他一愣,随即极不自信地说了句:“我,我自己悟的。”
“不可能!”她瞪圆了眼睛,“你要说你自己悟门功法,甚至悟出一个天道来我都信,可是你自己悟这种东西,打死我都不信。老实说,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他也编不下去了,只得实话实说:“前些日子郭经从外头回来,给了我一本叫情话大全的书,说是在凡人的城池寻来的,让我参详参详。说是……说是对我与你之间的往来甚有好处。”
西陵瑶开始磨牙,情话大全,怪不得好好一个修道的呆子能被调教成这话出口成章。她很认真地告诉君无念:“把那书扔了,你我之间用不着整那一套,我并不是十分受用。还有,往后你谁的话也不要听,就听我一个人的就行。”
他料认真地点头:“好,往后我就听你的,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她觉得很满意。这男人啊,绝不能让他们太沾凡尘,俗事知道得多了也不好,太聪明了更不好。“家里有我们个聪明的就够了。”
他笑了开,“家”之一字触进了他心底忘却了数百年的感受,那个他曾经眷恋如今想回都无处可回的叫做家的地方,如今又重新聚实起来。
白衣天人这边正感慨着,红衣小丫头却又懊恼起来:“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怎么办?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你送给我的这个戒指在我的家乡也是有些说法的,那里讲究戒指要一对,夫妻二人一人一个,全都套在这个手指上。”她说着,伸出自己已经戴着白雾戒的无名指给他看,“套在这个手指上,就意味着人已经名花有主,再不能受旁人追求。我也给送给你一枚戒,可惜你这种做戒指的方法太难了,我不会。”
君无念呵呵地笑了起来,一翻手,竟是又一枚戒指出现在了掌心。这枚与之前那枚很像,但却又很不一样。西陵瑶手上套着的是白戒,这枚却是红戒,白戒周身散着淡淡的白雾,红戒周身也正缭绕着红烟。只是这枚红戒里面没有字迹,虽也好看,却又少了几许活气。
他将戒指递到西陵瑶面前,对她说:“向这里送入一道神识,我助你化字。”
她一愣,“不是得用心头血吗?为何到我这里就变成了神识?我本还想着是不是要往心口捅刀子。”
他笑了开,“就算是取心头血,也不至于捅刀子那么可怕,我自有办法不痛不痒地帮你取出来。但你那枚是白雾戒,以血凝字甚是好看。可眼下这枚却是红烟戒,再送精血进去未免就不太能看得出来了。你以神识送入,我截一小段留在戒中,便能化成白色字迹。”
她点点头,“也对,都是红色的,自然就看不出了。好,我现在就将神识探入,你截断的时候轻着点儿,我挺怕疼的。”
他失笑,“放心,不疼。”
截断神识果然不疼,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只觉猛然闯入一个满是红色蒙烟的世界中,仿若仙境,可还不待她仔细探究,却又突然被从里面赶了出来。可虽然被赶了出来,却又似留了一丝神念在其中,能够隐隐地感觉到那红色空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围着,让她心生踏实。她想,这就是因为自己留了神识在戒内的原因吧!原来神识还可以如此截断,也算是一个新的认识。
他以法力操控着戒内神识不断变幻,渐渐地,那被截下的神识聚至一处,再变幻几番,便很清晰地形成了一个“瑶”字。
她欣喜非常,巴巴地将那戒指拿到手中,再对君无念道:“在我的家乡还有一种习俗,就是这对戒呀,要男女互相为对方戴上,这样才做数。刚刚你为我戴了戒指,现在轮到我为你戴了。”她说着,执起他的左手,修长的手指握在自己手里,带了微微的颤抖。“你别紧张,我们早晚是要成亲的,现在拉个手啊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再说,刚刚不是都拉了那么久,还是你主动的,这会儿又抖什么呢?”
君无念无奈地道:“阿瑶,我不是我抖,是你在抖。”
“是我吗?”她顿了顿,再道:“那大抵是因为我头一回给别人戴戒指,手有些生,心情也有些激动吧!毕竟这戒指的意义就在于把彼此圈住,你看,这戒指被我戴到了你的手指上,是不是就像是你被我圈住了一样?”她将戒指戴好,再抬头看他,然后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并到一处,十指相交,举到眼前:“你看,我穿红衣戴白戒,你穿白衣戴红戒,我的戒指里有你的姓氏,你的戒指里有我的名字,这像不像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