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暗暗叹息。
他从京中来,他知道那三府跑了个精光,造反之态已经摆得明明白白了,可是,在他心中,他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绝非表面这样。
收起思绪,行人捧着圣旨,从头读到尾。
越念,呼吸越紧。
不止是他,他觉得在场的人,呼吸都凝住了。
甚至更远处,那些士兵那儿,哪还有谁低着头?各个都抬起了脑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他。
“老夫,”永宁侯亦看向行人,道,“老夫要反?皇上让冯将军他们把老夫父子与林小子扣起来?这圣旨上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不等行人回答,毛固安先跳了起来:“扣个屁!搞什么名堂?”
林繁按住了毛将军的肩膀,而后问行人道:“我母亲、姑母、长公主与老侯爷的家眷,离开了京城?”
行人点了点头:“确实离开了,下官从京中来,这一点可以确定。”
此话一出,秦威的脸色惨白一片。
那么一大家子,会去哪里?
造反之说,他根本没有听说过,家里人无端端怎么会离京?
他们发生了什么?
冯将军等人亦是十分惊讶。
他们很想相信秦胤与林繁,但同时,身为掌兵的将领,他们也很清楚,大将在外、女眷忽然消失,就是造反的意思了。
长公主且不论,定国公府、永宁侯府,又不是头一次出大将,怎么会不懂事、会犯错呢?
接旨的人里,只有秦胤与林繁,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变故因何而起,起码,所有人都离开了,没有被皇上扣下。
这就是眼下最好的消息了。
既如此,就该好好来说道说道圣旨了。
秦胤一改单腿跪下的姿势,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惨笑起来:“造反?皇上竟然认为老夫和林小子会造反!荒唐至极!”
林繁上前,严肃地问那行人:“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不是又有人兴风作浪?”
“八成又是那妖道作祟!”秦胤骂道,“皇上一味宠信那妖道,哎!”
毛固安对邓国师了解不多。
但是,身边的冯仲与安北侯一听“邓国师”三字,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就给毛固安答案了。
那妖道绝不是什么善类!
忽然间,毛将军看到了派出去的亲兵。
那人两只手,提着满满的油包,惊恐又无措地站在远处,与一众同样神情的兵士们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