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董婉婉早早就去买肉,她要在家里先试试方子,调出最好吃的味道再出摊。方远勤去定制大陶锅,还要买些用来包卤肉的油纸。车子可以用唐绪之前摆摊那辆,不用另外定制。
到时候在家卤好肉,就装陶锅里,推着或摆摊或沿路吆喝都行。车上还要带着切菜板,菜刀。若是有客人要切,可以帮忙切。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每日都有卤肉吃。唐绪吃腻了,唐翎听到吃卤肉,直接拒绝。可她伤口还未好全,哪能不吃饭,唐绪只能单独给她另炒了菜。
要说那药痛是痛,却有奇效。因为有了唐绪的帮忙,唐翎身上的伤口不再反复撕裂,现在都合拢结痂了,相信很快就能全好了。
唐翎将窗户打开,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腥气,像是要下雨了。院子里响起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似乎是方子俊在土里翻出了一个小石头,几个孩子惊叹,说这石头真好看啊。唐翎倚着窗框,竟然有了流年安稳之感。孩童嬉闹惊呼的声音不会让人心生烦躁,多了些岁月静好。她的妹妹喜欢这种生活吗?她好像也喜欢,很舒服。
方远勤收拾好自己的货担,跟董婉婉招呼一声就出门了。他先去买了几个馒头,又买了些菜。一路去了唐绪交代的小院子外面,敲了敲门,将馒头和菜放在门口便走了。
院子里,四个姑娘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推出来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她叫齐清,是唐翎救出来的姑娘之一。说是最大,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她捂着脸,鬼鬼祟祟的打开门,飞快的把东西拿了进去拴上门。
“小叶,有吃的吗?”路小叶问道,她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一对小酒窝。不过她脖子上有几条淡化的掐痕,看着有些可怖。
“有馒头。”齐清将馒头放在桌上,路小叶过来拿起就吃。
王云是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好几天了,那姑娘也没出现。枣枣和小雨也不知道被她带去了哪儿,我们该怎么办啊?”
路小叶嘴里嚼着馒头,含糊的说:“不是说送她们去绣楼吗?她们能做绣活,比我们有用。”
“小红,你不吃吗?”齐清看着王小红不动,递过来一个馒头。
王小红坐在窗户边,手支着下巴,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鲜红的勒痕。她听到问话,摇头拒绝。
“吃点吧。”齐清看着她瘦削的脸颊,皱眉道:“难不成你忘了那姑娘说的话?”
王小红听到这话,却勾起了嘴角。还未说话,就听到王云说:“那姑娘未免太狠了,死了还要羞辱我们。”说着,还抹了一把眼泪。她生得楚楚可怜,咬着嘴唇的样子我见犹怜,但她却是四人之中伤最多最重的。
听到这话,路小叶皱着眉头苦着脸,馒头也不吃了。
王小红却突然开了口,这几天她几乎不吃东西,话也很少说,嗓子有些嘶哑,“姑娘只是怕我们自杀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你要死就去死,我保证她不会把你挂外面。”
王云一愣,突然捂着脸哭道:“谁要她管了,我爹娘都不管我。”
路小叶和齐清呆了呆,她们听到爹娘两个字,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屋子里一时无比安静,只剩下王云的啜泣声。她被救回来那天就回去过,只是被她爹赶了出来,说家里不能有个被人糟蹋了的姑娘,丢不起这个人。她哭着回到了这里,知道有人回去被家里留下了,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
这座小院子发生的事无人关注,董婉婉家飘出来的香味终于让巷子里的邻居们坐不住了。这一天天的,啥家境啊吃肉吃个没完。家里孩子都要吵翻天了,非要吃这个肉。
张婆子实在受不住孙子满地打滚了,心疼的抱起了他,拿着碗就去了方家。遇到了另外几家带着孩子拿着碗的邻居,几人相视,都尴尬的侧过了头。
董婉婉打开门,看到一群人站在外面,惊讶道:“这是吹的什么风?大家都来了。”
“你说什么风,你家的肉香都快把巷子熏入味了。”张婆子笑道。
“我家孩子都快馋疯了,你看看这口水,换衣服都换不过来。”另一位妇人开玩笑,把嗦着手指头的儿子推出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齐齐问着煮的什么肉,能不能匀一些,她们花钱买一点,让孩子解解馋。
董婉婉一喜,立刻觉得这是个机会,将自家的卤味介绍出去的机会。她将人都请了进来,解释道:“这不是准备做点小生意,研究了吃食,这几天调味呢。就快出锅了,一会儿给你们一人装一点,请大家帮忙尝尝味,看看怎么样。”老实说这几天董婉婉也吃腻了,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馋肉。猛地天天吃,吃腻了她都说不出口,怕人觉得她张狂。
几个孩子早就挤到厨房去了,闻了一会儿出来拉着家里大人就要吃,让给钱买。
董婉婉看他们馋得口水泛滥,揭开锅盖看了看,感觉差不多了。挑了一大块猪头肉出来,用刀子切了,一个孩子塞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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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吃好吃!还要还要!我还要!奶奶!买!”
“我也要我也要!娘!我要吃!要吃!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