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了,难得你们几个这么友爱,朕深感欣慰。望舒莽撞冲动,日后你二人还要多多戒律他才好。”
楚璃和慕尘然忙道“不敢”,然后又将南宫珉夸了一顿。
南宫凌拿他三人没办法。
用膳时,南宫珉和慕尘然将在书院中的一些趣事说给南宫凌天听,只逗得帝王哈哈大笑,比平日里都多吃了一碗饭。而楚璃基本是一派矜贵地在听着他们说,偶尔被点到名时会回应两句。
他这谦和又清冷的样子大家早就习惯了,即使面对君王,也没人说他失礼。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南宫凌天突然问:“朕听闻小六你在书院结识了一位丫头,那丫头做的一手好菜,还跟随你们一同回来了,怎么没听你提及?”
南宫珉和慕尘然笑容都停滞了下,楚璃面不改色,淡笑不语。
南宫凌天将南宫珉的反应看在眼里,慢慢喝了碗鸡汤。
南宫珉搔首踟蹰,偷偷觑了眼南宫凌天,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愉快的神色,这才迟疑着开口:“父皇说的那人是阿瑾,书院厨房的烧火丫头,机缘巧合入了厨房掌事的眼,收了她为徒弟,教了些做菜的功夫。要说有多好吃,肯定是比不过咱们皇宫里的大厨了。不过父皇是知道的,崇明书院什么都好,就是那饭菜真的是,一言难尽。儿臣觉得难得有个小丫头做饭还挺不错的,所以才看中了她。我们下山时,她那师傅因为年事已高也想回乡养老,那丫头是个孤儿,只有她师傅一个亲人,儿臣便将她二人全带下了山。”
“你这孩子一向对吃食挑剔,能得你夸赞想来这师徒二人有几分本事,那为何进了京不将人带入宫中来呢?如真做的一手好菜,派去御膳房便是了,也好让朕一饱口福。”
南宫珉“嘿嘿”一乐:“父皇,他们都是些粗鄙之人,哪能随便就带进宫?要说御膳房那么重要的地方,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南宫凌天斜了南宫珉一眼:“你把人带来了京城,现在又把人给扔下不管,你这做法可不够厚道。”
南宫珉下意识地去看楚璃和慕尘然,南宫凌天见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语气已有几分冷:“怎么,你们三个还有事瞒着朕?”
楚璃连忙放下碗筷,正色道:“回皇上的话,六殿下不想破坏宫中规矩,又不想失信于人,于是臣便将那师徒二人带回了王府安置。是臣考虑不周,未来得及向皇上禀报,请皇上恕罪。”
“臣也有错。”慕尘然亦站了出来,“臣也喜欢那师徒二人做的菜,所以当时下山便起了私心,和六殿下一起将人带来了京中。”
南宫凌天脸色恢复正常,收起了帝王之气,哈哈一笑道:“瞧你们,不过是件小事,朕多嘴过问了下,倒把你们个个吓得这么紧张。好了,坐下吧。小六啊,做人要讲诚信,百姓是国之根本,哪怕只是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之人,咱们也不能随意欺侮人家,否则何来君子之谈。”
南宫珉表情严肃:“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看他们可怜,老的老小的小,宫中规矩又多,一时没想到要怎么安置他们,才让楚大哥帮忙的。”
“嗯,算了,有子羡和承恩帮你,朕放心。来,你们几个孩子再多吃点。子羡呐,你爹娘回来后朕还没去探望过,改日朕去北翼王府做客,顺便也尝尝你们说的那个对师徒的手艺。”
饭后,皇帝要午休,南宫珉三人去给太后皇后请安,路上南宫珉拍着胸口说道:“呼,父皇怎么突然就对阿瑾和杨师傅感兴趣了呢?”
慕尘然拍了拍他肩膀:“幸亏你没有扯谎。”
楚璃面容沉寂:“皇上在意的不是阿瑾,而是想看你有没有对他说谎,你做得很好。”
南宫珉似有所悟,他虽顽劣,皇上也对他们几个不算严厉。但他回回面对自己的父皇,总是打心底有点发怵。而且崇明书院说白了就是皇家书院,皇上要是没有眼线在那,怎会知道阿瑾这个人?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没想过隐瞒。
只是一想到如果他今日敢说半句谎话,恐怕阿瑾和杨师傅都活不过今晚,南宫珉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几人正往前走着,迎面撞见一个宫装少女,少女面容恬静,一见他们,顿时神彩飞扬:“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