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不必如此偏激,我却还是这般做了,为的不过是借机报复刘妈妈一番。如此狠辣,却是与大姐无异了。”
“娘子,您莫要如此想……”
“算了,我都想得明白,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碧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下了。临走时,她还看向屋中摆放着的酒坛子,不明白时映菡为何突然将他们宝贝似的全部收在自己的房中。
屋中恢复了平静。
时映菡走到梳妆台前,取出王七郎送给她的熏香,拧开,揭开金鸭香炉背上的镂空盖子,轻轻地拨弄腹内如同白面般的霜灰。
在香灰上戳出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洞来,直到通透开了那即将被压灭的火使其重新燃起,透出一丝丝暖意来,才放下香箸。从一侧雕着精美流云图案的锦盒里面,取出几粒新买来的上好香料放入云母片中。须臾,一股子浓郁的安息香从金鸭的扁嘴之中飘散而出,在屋中氤氲不散。
将熏香放在桌面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咣当”声响,好似大风扬起了沙石,刚巧砸中了窗户。
时映菡侧头去看那窗户,并未理会,而是吹了灯,转身上床。
窗外风儿呼啸着,好似女人低哑地吟唱着悲伤的曲调,又好似是天空的怒吼。
突兀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时映菡侧头去看,看到有一个人,丢进来了两贯钱,随后伸进一只手来,指了指墙角的酒罐子。
这酒鬼,居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时映菡看着这个人滑稽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便也只是冷眼瞧着。
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窗外,没有恶意,有的时候似乎只是觉得无聊,过来偷听她说话,或者是来她的院子里面偷酒喝。说这个人是有意来调查自己,显得太不敬业。说这个人只是偶尔路过,却出现得太过频繁。
时映菡好奇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送你一罐。”时映菡终于开口,懒洋洋地说道。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还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当即笑出声来,随后一个跃身进入了屋中,快速将窗户关上。
屋中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进来之后先是颇为规矩地脱鞋,将鞋子放到一侧,随后走到桌前坐下,取出时映菡之前未喝完的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问吧。”女子的声音。
时映菡起身,披上衣裳,眼巴巴地瞧着她。
她身量修长,看体态并不能分辨出男女,只是胸口处有些臃肿,暴露出了些许。她的声音有些冷淡,给人感觉十分不好亲近。
“这酒好喝吗?”时映菡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女子明显没有想到,时映菡会第一个问这个问题,当即一怔,随即拍腿大笑,又怕将婢女引来,这才收敛了。
“不好喝,我会一直留在你这里?”
“你就因为这酒,才来我这里的?”
女子换了个姿势,歪歪斜斜的,瞧架势,竟然是十足的霸气,也不知练武的女子,是不是都像她这般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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