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姐如今一定知道错了,您就别怪罪她了。”时映菡当即忙着说话。
祖母却坚决摇头:“不行,若是不让她受点皮肉苦,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见祖母态度坚决,时映蓉当即乱了坐姿,身体踉跄着后退,却被屋中侍女按住。
牛妈妈上前,说了句:“大娘,老奴逾越了。”
随后,拉着时映蓉的手,便抽了上去。
啪!
时映蓉惨烈的叫声在屋中回响,祖母却拉着时映菡进了里屋,拉着她随意地坐在屋中,手掌一下一下地摸着时映菡的小手。
“你莫要太过伤心,你娘未能给予你的,祖母都会给你补上。”祖母说着,满是慈爱,“新媳妇杜氏是我亲自挑的,性格最是开朗不过,没有什么心机,只比你年长四岁,能与你合得来。你好好与她相处,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难熬。”
时映菡点头,撒娇似的靠近祖母的怀里。
“祖母,无论家中如何变化,孙女都一直想与您在一块,可不想因为有了新娘,就忘记了亲祖母。”
祖母忍不住笑,摸了摸时映菡的头发,满是宠溺。
“下午会有表亲过来,你随我去见见。”祖母说着,突然小了声音,“你如今在守孝,却不耽误物色,听说随行有几名不错的郎君,到时候你隔帘瞧瞧,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平日里的祖母最是严厉不过,却独独对时映菡亲和,有些话也只与这个孙女说,却羞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时映蓉那边被罚了手板,祖母不肯再见,吩咐牛妈妈将她送走。
祖母故意走开,就是留给牛妈妈放水的空间,不过到底是十个手板,也够时映蓉受的。
不过,下午小聚,时映蓉还是参加了的。
这次来的是祖母的娘家人,专门为了参加喜宴从外地远途赶来。在喜宴过后,再仔细瞧瞧久未能好好见面聊一聊的亲属。
王家人来了不少,坐了满满一屋子。
时映菡不能再在祖母身边,只能有所避讳地坐在垂幔后,与来此的女眷打招呼。
与时家姐妹同处的,是与她们同辈的表姐妹们。
时家只有时广山是六品官员,二叔与三叔,都是八品官员,家中并不富裕,只能在这种小县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家要比时家富裕一些,有一位舅舅是五品官员,在长安城内居住,自然要比时家这种在小县城住的人气派得多。
时映蓉一向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螓首蛾眉,肤如凝脂,有着时家人天生的笑眼,有着母亲赐予的漂亮脸蛋,身姿丰腴,府中无人不叹她是美人。
今日见到表姐妹,突然发觉自己的不足,无关相貌,而是衣着穿戴,以及一头钗梳花钿。
朝中有着规定,对于官员家眷能穿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的衣裳有着明确的规定,所以有些衣裳,时映蓉从未穿过,在徐州也很少见到。
来客之中,唯一一位尚未出嫁的表姐的衣着便是高腰束带,银纹绣百蝶的织绣,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的帔子,皆有着令人望而声叹的精致手工。群腰之上,微敞的短襦半臂对襟,露出了若隐若现的丰腴。她的云鬓之上插着璀璨的发饰,身上有着隐隐的清香,也不知是用什么香料熏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