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道哈哈一笑,抚着山羊胡子乐呵呵道:“上京中的小娃,每年都食几次地黄馎饦,去虫积养气血。”
来自师父沉重的爱,谢玉衡欲哭无泪,她直接吃宝塔糖不香吗?
三人下棋的下棋,吃苦的吃苦,不时议论着征兵之事。
待吃完一碗地黄馎饦,谢玉衡感觉都快去见先祖谢谦了。
幽幽开了口:“上次于东兴镇葫芦谷,我听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说,废帝半数家产落入单于之手,月前东匈奴还南下屠城。”
“匈奴人可是会大举南下?”
谢明礼落下一子,剑眉微蹙。如若此般,只怕春闱会改期,更遥遥无期也。
司远道老眼紧盯着棋盘,不急不缓道:“现在的匈奴单于,亦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现下他手中有钱,还大举南下作甚。”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过做样子给某人看罢了,欲图剩余之财。”
“发兵亦是三个台吉带兵出征。三人非一母所出,又怎会用尽全力攻打大梁。若是另外两个趁机夺权,岂不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谢玉衡把玩着二人的棋子,沉思片刻道:“而今只看老单于还能活多久,若新单于继位稳固后,恐就是大举南下之时。”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亦是如此。
楚珩当年不立即烧,那是国库空虚实在没钱,穷得叮当响了。若大梁人力财力皆能再战,大军早就追到匈奴境内把楚天辰砍了喂狗。
司远道看着耀眼的小弟子,笑抚长须,道:“幸得谢家神仙子,识番外之薯。”
“而今我大梁子民只要勤快些的便饿不死,那白糖,在扬州一带亦是卖得极好,才得现能以禄征兵。”
“咳咳咳。。。”谢玉衡脸颊微烫,虽平日里亦有人以神仙子唤她。
但从先生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怪不好意思的。
见小家伙呛到,谢明礼笑着替她斟上一杯茶。“可不是,往年朝廷征兵那都是强制的,不去便得交上许多银子。”
说着谢明礼嘴角的笑却是缓缓垂了下去,谢玉衡亦是,兄妹二人齐齐叹气一声。
父亲(二叔),可惜,可叹!
司远道却跟没事人一样,眼里划过老狐狸才能看懂的光芒。捻了块芝麻绿豆糕,细细尝之。
忽一人打帘而入,小厮拱手见礼后道:“昨日谢大妮之子,于城中抢夺双身子妇人发间银簪,被好心人送至医馆。”
“今日卯时,那妇人被谢大妮气得血崩,待吴大夫带人赶到时,已经没了气息,一尸两命。”
“现下,谢大妮正在妇人身去的门口大闹,说是。。。”小厮有些吞吐,不敢去看谢玉衡。
最终心一横,眼一闭,道:“说是江陵侯的祖母。”
“放他娘的狗屁!”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要不是手里拿着的是,给小乖孙女做的新中衣,柳氏都能直接给撕咯。
谢明礼忙下榻出了门,将柳氏迎进来,安抚着其怒气。
有女眷,虽相识多年,司远道却也还是不好继续待在这。
只说是有解决不了的地方记得去找他,便带着常禾出了谢玉衡的院子。
这等谢氏族内之事,他不方便出面,亦相信小弟子的脑瓜子。
再不济,不还有个谢明礼,谢庭江,谢家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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