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丝凌乱,瘦削的下巴上,参差不齐的短须肆意生长,眉宇之间亦满是沧桑。
唯手中紧握的惊堂木,干净无瑕,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跟随谢玉衡一起出来的谢竹书,见此大吃一惊,“许律?”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打劫朝廷命官不成?”
谢竹书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律面前。
脱下自己的大氅,给许律披上,又忙让人去请谢知意来。
然此全程,许律犹如木头人一般,只一瞬不瞬望着谢玉衡。
自民间走了一圈,他方真切体会到,家主之所行所为,有多难,意义有多大。。。。。。
他见过,猥亵儿媳的公公。
作丈夫的,非但不为自己媳妇伸冤,反横亘其中,倒打一耙,多加阻挠。
他为其写状纸,陪其打官司,对簿公堂。
到最后,作恶多端的公公,被绳之以法。
作为受害人的媳妇,却喜提一纸休书,而娘家,也不接受她回去。
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好在,自重组西域都护府的消息传开后。
各州各城,原本的富户商贾,也有不少被抄家灭族的。
可富人灭了一批,只会再起来一批。
有眼尖的,敏锐捕捉到商机,暗暗谋划备货。
在各地招揽绣娘,准备加入丝绸之路中分一杯羹。
因着摊丁入亩政策,在民间已经传开。
现如今,虽还未彻底实施,但对百姓的路引,已多有放松。
所谓,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那孤身一人的女子,自官府立了女户,开了路引,前往当地府城当绣娘去了。
路引啊,于读书人、有钱人而言,自是极容易开下来的。
毕竟你有钱有势有地位嘛,年底收税时,也不怕你家缴不上。
但对底层百姓,可就不一样了。
万一遇到天灾之年,开路引走了,收税时,你不回去咋办?
是以,一般来讲,底层百姓出远门,路引是极难开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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