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垂眸仔细端详一二,捻起黑子落在十一之九的位置。
顿时,如龙点睛,黑棋又活了起来。
踩着铁力木足承上了榻,一撩衣袍跪坐于棋桌间。抬手一边自个同自个下起棋来,一边理着脑中的思路。
此局背后之手,定需事先设局,使谢大妮之子林梓入套,待其赌红了眼,失了心智。
一出赌坊叶希‘恰巧’路过,又见其头上戴了银簪,值钱又不是很值钱那种。
换而言之,便是属于林梓能得罪得起行列。毕竟若是金簪,其主人必非富即贵。
抢夺中,叶希受了伤被好心人送进医馆。可巧,谢大妮躲入的坊就是医馆所在之坊,而今想来,该是有人故意引谢大妮往那坊而去。
至于死者叶希口中残留的红花,虽吴大夫赶到后,未曾与死者接触。万万不该有残留才是,亦属于有人后来放入。
只是两拨人马,便不是同一方的。后者该是楚珩的人,前者尚未可知。
前者寻了谢氏的漏洞,欲污她谢氏之名。
后者。。。。。。助她颇多,想来叶希夫家之物,皆出于他手。
便是那宅子房屋门窗所用的湘妃竹,虽有做旧处理,仔细辨别仍旧可以看出是近日更换。
如此,便坐实叶希夫家‘镖师’的身份有猫腻,叶希自杀设局,也就不足一提。
加之又有锦衣卫来往信笺,且不论其真假,想来是楚珩有意功过相抵的意思。
至于那封信。。。。。。谢玉衡指间微动,‘啪嗒’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转而又捻起黑子。
她不信楚珩要效仿楚天辰,收罗‘天命之女’行那等龌龊之事,以此续命。
可让她一个经过后世高等教育的人,相信有一种遗传病,传男不传女,还传了几百年。
且每个有遗传病的人,刚好又是皇帝。
换而言之呢,便是谁当皇帝,谁就有这种短命病,活不过五十岁。她更加不信!这不鬼扯吗!
但古人不定这么想。。。。。。
倏地,谢玉衡指间一顿,棋子啪嗒滚落在棋盘,扰乱了棋局。
只能是人为!
可楚珩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谢玉衡垂眸,百思不得其解,偏此事涉及皇室秘辛,又不便同先生说。
幽幽叹气一声,捧起茶来,细嗅茶香,后而品之。
“小小年纪,叹的气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多!”
司远道拿着一张折好的纸,往谢玉衡棋桌前一搁。
拾起一枚雕花蜜饯放入口中,小老头愉悦的舒展开眉头,
这才接着开口:“信笺我都看完了,有用的都在上边,回头你且挑拣着些,写到折子上便可。”
“有劳先生为玉衡操劳,先生请喝茶!”谢玉衡从旁边桌上,替司远道斟上一盏茶,又将先生爱吃之物尽数移至其近前。
“小滑头,这点就想收买老夫?!”司远道笑骂一句,话题一转问道:“那谢大妮你作何打算?”
“玉衡已命人去她前夫家传话,便说是她偷了银子不承认,必使其复婚,想来恶人自有恶人磨。”谢玉衡抬眸,微歪头问道:“不知先生觉得可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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