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礼捧上一盏温热的秋茶,放到柳氏身侧的案几上。
“不过泼妇尔,何以气坏了咱江陵谢氏书院的柳监院。”谢玉衡小手轻轻拍抚着柳氏的手背。
柳氏反握住她的小手,满眼的忧虑,问道:“什么时候了,你这小家伙莫要嘴贫,这可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本来女扮男装入仕已够老太太忧心的了,但她家玉衡是有大志向的。
乃九天玄女下凡来拯救人间的,这。。。万一有啥污点,对功德飞升可有什么影响啊?
“最多被御史参个治家御下不严吧,具体还得去城里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谢玉衡嘴角噙着一抹笑,笑不达眼底。
谢大妮这泼妇,蛮不讲理有之,重男轻女有之。。。。。。
你说她存了心,故意把人给气死,她更倾向于有人设局故意为之。
她儿子还在牢里,怎有闲心去找那孕妇的不是,脑有深疾而不自知,欲一同医治?
谢玉衡侧首,吩咐小厮:“去请太叔公来。”
帘动,谢玉衡轻阖上眼,一盘棋局浮现于眼前。
黑白二子,象征日月、阴阳、昼夜。四方的棋盘,圆形的棋子,象征着天圆地方。
她持白子,黑子落棋第一手——下天元。
直到小厮轻唤一声,“小公子,太叔公到了。”
谢玉衡方从棋局中抽神回身,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
车轮滚滚向前,在道路上留下一道道车辙,秋风拂帷,露出谢玉衡白皙如玉的小脸。
谢玉衡车队后边,一辆马车鬼鬼祟祟。谢庭海收回探出的头,疑惑道:“咱们怎么不和小玉衡一道,这般尾随不是君子所为。”
“小玉衡明年春闱,若是留下,以后少不了要面对朝堂里那些老狐狸。便是有司大人和明礼在侧,总不能时时护着,想来司大人亦是此意。”
“而今在江陵城内,亦算得上是自个的地盘,给小家伙用来练手正合适。”
谢庭江说得头头是道,如果忽略其宽袖下微微收紧的手指,倒真像个放任孩子历练的无情长辈。
“二弟说得在理,但是咱所为确实非君子,啊——媳妇你干嘛掐我。”
谢庭海陡然挺直了脊梁,声音亦变了调。
看着对面钱氏和谢庭海闹腾,孟氏葱白似的手指执着湖色绸绣手帕,掩在唇边,露出一双微弯的丹凤眼悄悄打趣某人。
明明心里担心得不行,还要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谢庭江耳垂微烫,轻咳一声。借着宽袖的遮挡,宽大而温暖修长的手,包裹住女子的纤纤玉手,轻轻捏了捏,夫人不也一样。
正襟危坐的谢明礼:“。。。。。。”
他觉得他应该在车顶,而不是在车里。
谢明礼以手掩唇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我去前室,同穆泽一起赶车。”
“那不行,被小玉衡发现咋办。”谢庭海一把又把大儿子给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