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染料刚刚半官营,薛东家跟庾副使也想做出成绩,好给陛下张脸面,因此每次被催,第二天必去秦家作坊堵秦小米。
“秦小米东家,东北州很大,而喜服是必备品,作坊扩招一倍,东北州也能吃得下作坊的产出。所以还是尽快扩招吧,还能赶在年前,让新女工领上一个月的工钱,让女工家过个好年。”
庾副使语气柔和的说着,怕语气不好,惹了秦家不喜,又怕语气太好,秦小东家不当一回事儿。
只因他虽然才来半个月,可通过几次接触,他已经知道这位秦小东家很懒,属于银子够花后就想躺平享受不奋进那类人。
可做人怎么能不奋进?
“大好年华,咱们要努力啊。”庾副使苦口婆心劝。
秦小米:“可人就该过享受日子啊,再说了,我很努力了。”
庾副使:“……”
你努力啥了?
就让你扩招工人而已,又不是让你亲自去干活,可你都懒得想要拖到过完年后再说。
果然,秦小米的下一句就是:“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庾副使:“……”
薛东家忍笑,开口劝道:“秦家侄女,还是扩招吧。新染料刚刚半官营,朝廷定是要看看利润的,如今各大州经营新染料的商行都在比拼产量……”
“最新消息,你老家中原州,刚刚渡过灾年危害,却直接招了五百人做工,力求靠新染料多养活点人。”
“京畿那边的新染料作坊更是达到一千之众!”
京畿各府的新染料是郑兄弟在管,郑兄弟给他送了信,说了情况,所以薛东家很了解。
“一千人的产出?京畿吃得下?”秦小米问。
不过这一千人不全是熬色汤、晒颜料粉,有三百左右是收晒色草的。
薛东家点头:“吃得下,京畿富裕人家多,且家家户户为了卖朝廷面子,是争着买。”
京畿虽然没有东北州大,可购买力惊人,所以每月都能吃下新染料的产出,因此郑兄弟第一个月就交出了极的答卷。
“第一个月盈利,二十六万两白银。”薛东家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多少?!”秦小米惊呆了:“京畿的父老乡亲们的这马屁拍得也太过了。”
庾副使:“……”
咱说话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
毕竟说话太直,可能会掉脑袋啊。
陪着她来见客的秦奶奶也觉得自家孙女话太直,一直给她使眼色。
秦小米又说:“三个月后,京畿的新染料作坊肯定得裁减工人。”
前三个月,为拍皇帝马屁,大家伙使劲买,所以才创造出二十几万的可怕盈利,但三个月过后,购买力会恢复到正常水平,销量就得大减。
毕竟,大家伙总不能一直拍皇帝马屁。
薛东家:“那也是京畿的事儿,而咱们的出货量,确实喂不饱整个东北州,所以还是扩招吧。”
秦奶奶跟着劝:“小米,听薛东家的,扩招吧。”
薛东家做了半辈子买卖,人肯定比你懂。
秦小米很痛苦,她真不想太努力啊:“就不能过完年再说?”
“不能。”秦奶奶说。
如今这不是她家一家的生意了,得跟着薛家、庾副使、以及朝廷走,不能太过于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