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伞下,黑衣身影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那张阻挡他突破的薄膜,或许下一刻就要被他冲开,从此踏入筑基期的行列。
可感觉到头顶巨大的压力,以及油纸伞上不堪重负的声响,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依然无动于衷的话,油纸伞绝对会被瞬间破开。
只见他神色狰狞,似乎在做出某种困难的抉择。
可念头一转,他就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下一顺,一声极其的不甘的低吼。
就见他一把抓住伞柄,同时法力潮水一般注入其中。
“嗡!”
油纸伞光芒大放,余下的剑雨刺在其上,便化作了一道道灵光消散无踪,数个呼吸之后,终于将成千上万的木剑给尽数抵挡了下来。
不过此时,其周身灵力化作的龙卷“呼啦!”一声溃灭。
一股恐怖的灵力风暴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轰隆!”一声。
掀起了大片的沙石,方圆数百丈,全部笼罩在一片红色的风沙中,将视线完全阻挡。
这时,两道身着斗篷,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沙尘当中冲了出来,分处两旁,一脸警惕的看向沙尘当中。正是东方墨和皂袍童子。
不多时,当沙尘消散,只见一个狼狈的身形,依然盘膝坐在原地。
其衣衫褴褛,气息萎靡,嘴角更有一缕殷红的鲜血。
“你们到底是谁,敢坏奴家好事!”
黑衣身影媚眼带煞,神色阴沉的说道。话语虽然冰冷,可却带着丝丝怜弱。
要知道此次冲击筑基期,可谓是水到渠成,身为婆罗门最有天赋的年轻一辈,他不需要靠任何丹药或者助力,只需引导天地灵气就能轻易突破。
可关键时刻,被这二人生生打断,自身受到了极大的反噬不说,日后若是再想突破的话,定然困难数倍,说不定到时候就必须要靠外力了。
那样的话,不仅会对自身根基造成严重的后果,还会大大影响日后修行。
此仇堪比生死,不共戴天。
闻言,东方墨两人站在远处并未说话,只是相视一眼。
即使是皂袍童子,也被对方那“娇滴滴”的声音弄的极不舒服。
“奴家知道二位并非血族,若是奴家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从洞天福地逃出来的人族修士了。”
见到二人沉默,黑衣身影继续说道。
闻言,东方墨身躯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此人能够看出自己的身份。
而他那小小的动作,落在黑衣身影的眼里,只见其精光一闪,暗到猜测果然不错,于是又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都是人族,二位又为何对奴家出手。奴家乃是婆罗门阴殇,家师阴黎,不知二位小相公如何称呼。”
“阴殇,就连名字都不阴不阳,还真是匹配。”
东方墨嘲讽道,在他看来,此人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拖延时间,好趁机疗伤罢了。
“你说什么,竟然敢这样说奴家,那就不要怪奴家生气了。”
只见那叫做阴殇的黑衣身影,眼中羞愤的看了东方墨一眼,豁然向着他杀来。
东方墨嘴角一扬,本就是用言语挑拨,没想到这么容易上当。
虽然此人一身灵压极强,怕是达到了九阶巅峰。可此时气息虚浮,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于是脚下一跺。
“噗噗噗……”
阴殇尚来不及靠近,在其身前就钻出了数根腰粗的藤蔓。藤蔓上尽是荆棘木刺,化作了一条游走的蛟龙,张牙舞爪向着其缠绕而去。
“哼!”
阴殇一声冷哼,手中油纸扇往前一放,同时手腕扭动,只见油纸伞再次旋转起来,化作了一片模糊的虚影。
伞面原本油滑,可当触及到狰狞的木刺时,却异常的锋利,将所有的藤蔓绞的粉碎,化作了漫天的木屑,犹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