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是”,元水道,“爷下帖子的时候是除夕那日,天儿还晴着呢,却早在帖子里写了,初一景致不好,不过和每年一样,叫大人们在东宫品一品茶,准保初三有另一番景致。”
“那,那初二呢?”沈宛百思不解,不禁问。
“初一下了那场大雪,姑娘大约瞧不着,不知道汴京城的条条路都已被堵上了。这不,爷昨日派人扫了一日,才算是通了。今儿一早,就有几位大人迫不及待带着家眷来了。”
元水解释完了茶会的事,便被秦沅派去打洗漱的水。他这便准备起身了,说来他倒与旁的皇室子弟不同。
分明是天生的富贵命,天潢贵胄,天底下第二尊贵的男子。却从没有什么富贵病,向来事事亲力亲为。
从前在晋王府时,晋王更衣都要有两三个侍婢,秦沅出门却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亏得旁人不知道,他不仅自个儿穿衣裳,他还给自家妾侍穿衣裳。
……
方才茶会的事儿,沈宛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想了半晌,也没找出哪儿不对。
这时秦沅轻柔地替她套上衣裳,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假思索问出了口:“不对啊,殿下怎么知道,初一会下雪呢?”
就她对他的了解,他虽然学识颇精,却并不会什么夜观天象啊。
毕竟观天象这种事情,自有人去做,他身为皇子,若是还去学这些,难保不会被人诟病不务正业。
秦沅系好了她腰间的带着,终于抬起头对着她,笑称:“孤原也不知会下雪,不过是赌一把。”
他说完这话,眉目稍沉,瞧着有些不豫之色,并不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只说:“将发绾上,今日便回去。”
沈宛还想再开口,他却已先迈步出了门,不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只留下她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沿上。
怪,太怪了。
秦沅今日实在有些反常。往日不管人前人后,他总是一副冷冰冰不与人亲近的样子,可是今日却是这样,喜怒无常,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方才他说是赌一把,可是,他真的会做这般没有把握的事吗?他那样位高权重的人,不是更会谨言慎行,又岂会赌一把?
沈宛越想这事便越觉得有些不对。
秦沅究竟是怎么知道初一会下雪的呢?
莫非……
莫非!
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不过她很难去相信。
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沈宛问道:“是谁?”
门外正是元水站着,回话儿道:“姑娘,回宫的马车已经备好了,爷叫奴才来叫姑娘。”
“知道了,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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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却不像来时那般欢声笑语。
也不知怎的,气氛无端显得有些沉闷。每个人都像着恹恹的,垂着头没有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