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试探,便只瞧了一眼,说道:“替我谢过殿下,我一会儿就喝了。”
果然,那宫人听完她这话,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的意思。反而眼中的鄙夷更盛,连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姑娘莫怪,奴婢领了殿下的命,要奴婢看着姑娘喝完了才回去复命。”
“好,”沈宛看了那宫人一眼,二话没说,端起来那药碗就一饮而尽。
其实她是很怕喝药的,不过为了让秦沅放心,她也觉得有这样的必要。毕竟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给别人生个孩子不是?
那几个宫人走后,屋子里又安静下来。沈宛看向刘嬷嬷,“方才为首那位,叫什么名字?”
刘嬷嬷对她还算恭敬:“那是伺候殿下的碧洗姑娘。”
原来是伺候秦沅的,沈宛一听,顿时心下了然。难怪那碧洗一进门就鄙夷地打量她,这是把她当情敌了。
不过说来她确实是身份不明,就这样住进东宫里来,难免被人当成是为了攀附太子殿下不择手段的女子。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个事情了。
方才那药一闻起来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喝起来算是确认了。
人云久病成医,上辈子她喝惯了避子汤,到最后连孩子都不能有。是与不是,还是喝得出来的。
一想到孩子,往昔的情景就一幕幕现在她的脑子里。
一开始的时候,也说是补身子的汤药给她喝。她每每也是满心甜蜜地喝了。独独有一回出了些意外,她竟不小心有了身孕。
想来可笑,欢欢喜喜地告诉秦涣,换来的,却是冷酷无情的一句:“谁准你怀上这个孩子?”
她永远也忘不了秦涣按着她的头,亲手喂她喝下那一碗堕胎药。
果然,他们秦家,没一个好东西!
上辈子她庸庸碌碌,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这辈子不管是害沈家灭门的幕后黑手,还是害死她的晋王夫妻,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已入了夜,北越地处北方,天冷得早。
檐上悬着的灯笼就着风被吹得一下一下打在窗框上。
扰人心神。
秦沅放下手中的笔,将最后一本批完的折子合上。唤了一声:“元水?”
一直在门口侯着的元水听见,连忙向着太子的案前走了几步,“奴才在。”
秦沅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观潮楼那边如何?”
“回殿下,都安置好了。”
听了这话,秦沅抬眼看了看元水,又道:“那边可有什么缺的?”
“回殿下,应是不缺的。”元水低着头,他今日一直都在太子殿下这边儿当差,并不知道观潮楼那边情况如何,只能硬着头皮答了。
秦沅重出了口气,有些不悦,“你去请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