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
容修在董正楠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已经睡熟了的禾弋,不发一言。
他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守着她了,董正楠说她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那就总得有一个人陪她。
他走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
他不知道董正楠要去干什么,但是禾弋的安危,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松懈了。
女人还挂着点滴,手背略微有些浮肿,紧闭眼睛,唇色白的像一张纸。
“禾弋,”男子低声开口,“我是容修,现在跟你说话的人,不是董正楠,而是我。”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却是传荡的十分清晰。
女人的眼睛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睁开来。
她实在太累,太虚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力气到连眼皮都掀不开。
可是她却听到了容修说的话,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董正楠呢?
董正楠去了哪里?为什么男人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起他,而且以那人的性格,怎么会同意这个时候,让容修守在她的身边?
好多好多疑问在禾弋脑袋里盘旋,可是她连睁眼都没力气,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禾弋,”容修再次开口,“我在这里,你是不是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疑惑?”
女人在心里回答,是的。
董正楠到底是她曾经奋不顾身去爱的男人,所以在这个她最无助最受伤的时候,也一定是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
她就是疼,也要他看着她,陪她一起疼。
禾弋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想要杀自己的原因,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这些事了。
孩子还在,她就感谢神灵了。
男子轻轻的抬起她的手,指腹在她指尖摩挲着。
“或许对于董太太这个名分来说,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还想要追求你的隔壁邻居罢了,可是对于禾弋来说,我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
女人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僵,然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
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修并未察觉,依旧轻声道,“禾禾,我找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从南城到北城,从容家到董家,从以前到现在。”
禾弋心头,蓦地一惊。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呼之欲出,是惊诧,是惶恐,更是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