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随看着站在文官之首的齐钧。
齐钧已近花甲之年,发须皆白,老态龙钟。
在先帝朝后期,就已经是内阁首辅。
按理说,是比谢逾更加名正言顺的辅政大臣。
奈何先帝临终前,就是力排众议选择了谢逾,给予了谢逾无上的权力。
上上下下都以为齐首辅和谢督主之间会闹得腥风血雨。
可不曾想,二人之间平静的不可思议。
“老臣觉得,永宁侯的建议有可取之处。”
“齐首辅。”一直敌不动我不动的李怀谦愕然出声。
这个敌,就是谢逾。
李怀谦在朝堂上最大的存在感就是跟谢逾针锋相对。
话一落地,李怀谦就意识到了不妥。
齐钧是内阁首辅,是他的顶头上司,出言打断怕是会惹得齐钧不快。
可,此次的梁州动乱另有蹊跷,怎能简单的一句平乱剿贼草草决定。
萧砚随眼睛一亮“李阁老,你来说。”
对于萧砚随来说,他更熟悉的是李怀谦的幼子,李观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
李怀谦给幼子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李观棋先天哑巴,无法人言,而非爱棋。
笙笙曾在他耳边嘟囔过,观棋二字是李阁老的拳拳慈爱之心。
李怀谦轻叹一声,终是选择忠于自己的良心“陛下,据臣所知,此次梁州多地的暴乱并非是今春突发。”
“数月前,梁州就时有民乱。”
“去岁,春夏之际,梁州诸多县连续数月滴雨未落,土地干涸,本应是秋忙之际,百姓颗粒无收。”
“又因梁州险峻群山环绕,百姓逃荒难上加难。”
“轻易不得出,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争抢。”
“民乱愈演愈烈,到如今地方官再无力平乱,才上报朝廷。”
“倘若直接粗暴的剿灭,怕是有碍民心。”
“还望陛下三思。”
萧砚随皱眉,灾荒本就容易引起民变。
为了活下去,再老实本分的庄稼汉都能挥起锄头去争抢微弱的希望。
“朝廷没有派官员前往赈灾吗?”
“陛下,这就得问谢督主了。”李怀谦毫无心理负担的拖谢逾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