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嘴角微微抽搐,她是来旁听朝会的,不是来补觉的。
这么玩物丧志的风格,一定是萧砚随的主意。
外间,陆陆续续有脚步声和低声闲聊声传来。
顾笙收回视线,蹑手蹑脚动作轻缓的坐在椅子上,静待朝会开始。
还真别说,这椅子,坐在上面,柔软的像云朵。
大殿外,三声清脆的甩鞭声响起。
殿内,霎时一片寂静。
群臣手执笏板,垂首恭迎。
往日里,十之七八都空着的那张金灿灿的龙椅上,有人了。
玉阶之下,常设的那把椅子被移在了柱子后。
代为摄政的谢逾冷着脸站在群臣之首,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可还是有不少人在心中嘀咕,今日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陛下终于成长想通体会到权势的美好,计划亲政,独揽大权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尖细的声音响彻奉天殿。
隔间里的顾笙也下意识的坐直。
这是奉天殿,数以万计的读书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朝会开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山高路远的梁州动乱根本无法让这些身处繁华上京城的官员们动容。
端坐龙椅上的萧砚随疑惑的看向站的挺拔笔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谢逾。
谢逾不是说梁州多地发生暴乱,州县官员求援吗?
昨晚前往兴泰殿,他也亲眼看到谢逾在为梁州之事发愁。
能让谢逾都觉棘手的事情,难不成在其他人眼中不值一提?
是谢逾小题大做了吗?
只一瞬,萧砚随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接收到萧砚随的视线,谢逾薄唇轻启“诸位大人当真是细致入微,让本督主汗颜啊。”
谢逾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
可就是有一种罕见的威力,清冷地像山巅化不开的冰雪,让人心头一凛。
大殿有片刻的寂静。
趁此机会,萧砚随清了清嗓子,在一众官员的惊诧下开口了“朕听闻梁州多地动乱,可有此事?”
以他多年来在父皇身边耳濡目染得出的经验,能上达天听的都不会是小事。
甚至地方官员为了减少责罚,还会大事化小。
“回陛下,确有此事。”
兵部尚书严孝方出列垂首拱手道。
萧砚随皱眉“那尔等避之不谈,是有了应对之策了?”
严孝方一噎,有些不知该作何回答。
“陛下,梁州多地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大大小小的动乱由来已久此起彼伏。”
“由来已久就不管不问吗?”萧砚随反问。
“朕观诸卿谈及政事都心有丘壑,能侃侃而谈,那今日朝会的重点就放在梁州动乱之事上吧。”
“还望诸卿畅所欲言,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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