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冷不防唬一跳,忙支吾道:“夫人,我看算了,也怨不得她俩,我看都是那小子的祸害。”
水月一听,登时压不住火,站起身来,一巴掌打过去,怒道:“你敢动他,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些年,敬你是老人,让你三分,乱嚼耳根,当真以为我好拿捏?”
水仙起身道:“你试她一试,今儿我就去杀了他,你有本事也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就走,与申姨二人上马车往阆阊去。
水月正是气头上,也知她娘秉性,她既已知了此事,就没有放过云风的理,因此也只好上马跟着。
一路上,几人陆续听闻往来人等说起云门镖局的事,起先水月以为说的不过是云万春。至晚时分,在野店驿站打尖时,便又听得有人在说云门镖局被灭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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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听闻,脸色大变,拉着那人就问,心中自是不信,一会又疑是因自己而害了他一家。
水仙听了,却笑道:“倒省得我动手了,这才叫做遭天谴。”水月瞪了她娘一眼,再也不言语,转身跑出去。霜菊青鸟也忙追上,三人拍马赶往阆阊。
这里申姨问:“夫人,怎么办?”水仙道:“吃饭,明日进城取玉。”
水月三人赶到阆阊时已是深更寅时。霜菊、青鸟忙劝水月道:“门主,不要急,咱明日再进城也不迟,你这样恐伤了身体。”
水月哪里听得进?只让她们在外头等天亮。自己一个人偷过城墙,径直就到顺义镖局来。怒火冲冲地就喊曾南。
众值守弟子见是她,都不敢惹,忙忙去叫曾南、高信并所有镖局弟子醒了。曾南率人出来迎接,还未开口,已被水月锁着喉咙,众人一见就要拔刀,曾南忙张手示意不要妄动。
水月问道:“云门镖局是你搞的鬼。”曾南指着水月的手,水月向前一推,曾南站稳脚跟,咳了两声委屈道:“我哪有那胆啊?我就有那胆,我也得有那本事啊,您看看我们谁行,谁能近得了云风的身?”
水月道:“不是你是谁?”曾南道:“我哪清楚啊?一觉醒了街上都传遍了。”水月冷冷一问:“这么说,云风真的死了?”
曾南回:“水月门主您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水月又狂起来喊道:“我不信,你怎么知道?”
曾南忙回道:“昨天出殡,街上的人都看见了,好几十口棺材,好几十个牌位,头两个就是云万春和云风的。不信您可以去云门问问。”
水月听了痴痴道:“死了?死了?你怎么可以死???”边说着边往外走。
曾南等人唬呆在原地,见她失魂落魄出了门,忙命人关紧门户,一堆人掌灯等天亮,不敢歇下。
水月失了魂地走在大街上,自言自语起来,不知觉间已到了云府门前。
天已蒙蒙亮,大门上的白灯笼还挂着,水月只在门前候着,很久不见人开门,方敲了敲。里头开了一道门缝,人问:“姑娘何事?”
水月道:“老伯,我想??见见你家少门主。”老伯把门开大了些,红着眼问道:“姑娘是何人?”水月道:“我是云公子朋友。”老伯叹道:“进了歹人,少爷被害了。”
水月听了,心有不甘,泪也下来了。老伯见状,道:“姑娘等等,我去通报夫人。”
水月道:“不用了,可知是什么人所为?”老伯道:“哪里知道?趁深夜来的,我们天亮才知道,造孽。”
水月半晌道:“我想去祭拜祭拜,不知葬在哪?”老伯道:“姑娘有心了,芦竹山祖坟,城西外十里那边。”
水月听了转身离开。走在路上时,碰见霜菊、青鸟带着水仙夫人两人也进来了。
霜菊、青鸟见了人忙下马来搀着水月。水仙掀开车帘见她憔悴模样,气道:“我将来死了,你也这般,倒是我的福分了,走。”说着重摔下车帘。
霜菊道:“夫人,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云府跑不了,这样下去门主会出事的。”水月一听,急忙忙问:“娘这是要去哪?”
水仙在里头冷笑道:“人虽死,屠琈玉还没有收回,我只好挖坟掘墓了。”
水月愣住了,一时竟想起云夫人来,两相比较,不禁苦笑癫笑起来。一会儿方道:“你敢动他坟,我立时死。”
申姨忙道:“您这是何苦?为一外人这般待夫人,门主您从不这样的,叫夫人如何不伤心?”
水月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没什么盼头了,不如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水仙听了,怒掀车帘,看了她一眼,又狠命摔下,道:“把经书给我带回来!走,回冥月。”申姨忙应了一声,又对霜菊二人道:“你俩照顾好门主。”两人也忙应“是”。申姨方调转马车离开。
这里霜菊、青鸟便找了个地方,伺候水月沐浴、更衣。又对水月道:“我们已将秘笈给了夫人。”
水月也不应,也不吃饭,躺下睡了一日,于次日,梳妆打扮后,方到芦竹山祭拜云风。
此回正说“呜呼恨作孽活不了,哀哉爱作孽死不成”。不知后事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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