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雪三人住了两晚后,黄昏前辞别了信儿与罗一出东城门去了。
没几日光景便到了牛角镇,三人镇上休整将息一夜。第二日早,方打点入岭。
一路之上并无险情,所到之处也是鸟兽惊避。只瘴气林一道屏障,采了药草也就过去了不在话下。
一时间已至牛角岭之下,见下面有两匹马,正也疑惑是桑子秋几人回来了。
青竹抬着头仰望上去,两道眼泪就滑了下来,努动着红鼻子问:“爹和大伯是在上面?”
惊雪见状哪不心疼,也红了眼,点着头应了声,替她擦了擦鼻涕眼泪,说:“别怕,咱们上去吧。”说着,搂紧青竹的腰身并跃了上去,江岸也紧随其后登上牛角尖。
才上山巅,果见杨童戒备着跑出来吃惊喊:“是你们,来做什么?”
江岸上来怒指道:“你问的什么话。”
杨童听了,方反应过来,知她们是来祭拜林胤与陈是。
江岸推了他一把道:“让开。”
杨童向后踉跄几步,立稳了,闷闷的说道:“能等一会儿嘛?姑姑在那边,我先去说一声。”
惊雪应了一声,杨童便跑去请了桑子秋回来。几人见她双目红肿着,披散着一头银发,挤着一丝笑容向惊雪三人走来。
惊雪与青竹也迎了上去见礼,都纳罕问:“怎么了?”虽问着,心里也是明白她这是心病使然。
桑子秋只含笑回:“年纪大了,自然该有的光景。你们过去吧。”
惊雪便拉着青竹往坟地去。见了梅落天二人之墓,哪不伤心,早又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场。
江岸在一旁燃了香,宽慰了她姐妹一阵,她二人方擎香泪拜了,炷在碑前。后又给杨远秋、黄粱及三罗汉等人也上了香。坐了半日后,方回前面来。
那杨童见人回来了,忙上来央求惊雪给桑子秋看病。惊雪便问:“师叔怎么回事?”
杨童回道:“我们回来后,姑姑见了这一排坟头,守着哭了一夜就变成这样了。我要带她下去寻郎中她也不让,要找郎中来她也不许。一整天也吃不了几口饭。求姐姐了。”
惊雪叹道:“我尽量吧。”又问:“你那两位哥哥呢?怎么不见人?”
杨童道:“他们想去寻些药,好让姑姑变回原样。”
惊雪问:“什么药?”杨童闪烁其词,只回:“我也不大清楚。”
惊雪也不再深问,只问:“我陆商师兄原在这的,是你送他下去了?”
杨童道:“没有啊,上面没有人。”
惊雪几人听了,颇为惊讶,一问再三,杨童回道:“我们回到这里也才五六天,并不见一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那师兄或许自己走了。”
惊雪听说,也就罢了,先回至前面给桑子秋看病,给开了张药方。
桑子秋亲烹了茶,与她姐妹二人说了小半日话。把个如何到须弥山,如何喜欢林胤,如何又到了牛角岭,如何闯天南地北等平生之事絮叨了一遍。
姐妹听了也是感慨,宽慰她好生养病,只等杨童抓了药回来便告辞下去了。
三人来至鳄鱼潭,惊雪向青竹描述了梅陈与季淼的事情。青竹四下里瞧了瞧,踢了块石子下去,一时激起黑鳄来,倒唬了一跳。青竹指着岸边的幡幢等物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惊雪回道:“应该是季年来祭祀他儿子时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