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茶和点心都端了上来。惊雪道:“咱先给外公敬茶。”姜桐礼道:“不必拘礼了,快吃茶,快吃茶。”盛伯笑道:“应当的,应当的,若不敬茶倒说不过去,这正是二位小姐知礼懂事。”
于是惊雪、青竹跪下,丫鬟端上茶,两人接过奉上,皆言道:“外公请用茶。”敬茶毕,姜桐礼又忙叫起身坐下,上了新茶来吃。
盛伯忙命两个丫鬟来,道:“你们去马车上取了二位小姐的包袱送到钟晴阁去,以后就留在那伺候二位小姐,把被褥绣帐都换成新的。”
惊雪忙道:“盛伯,物品就别换了,原来的就挺好。”盛伯一听,心下会意,看了一眼姜桐礼,姜桐礼也点了点头。盛伯道:“好,依小姐的,去吧。”两丫鬟领命下去。
惊雪又取出《梅花剑义》奉上,道:“外公,这是娘亲和爹爹一起创的剑法,出来前,爹爹交代说交给外公,传给家里习武的人,权当一份念想。”
姜桐礼接过,翻开一看,手便不由抖起来,激动道:“这是你娘亲的笔迹。你娘自小就爱习武,总说‘巾帼不让须眉’的话。好!好!正好给这小子练练。盛伯,怎么他们还没上来?”盛伯道:“已命人去唤了。”
惊雪忙问:“是舅舅嘛?”姜桐礼合上书,叹道:“你舅舅前几年就去了,是你舅舅的大儿子一家。”
才说着,只听外头一阵说笑声、脚步声。惊雪、青竹便起身迎接,见了一干人欢欢喜喜进门来,倒吃了一惊,头两人正是姜松父子。惊雪、青竹差点没喊出“伯父”二字来。惊雪、青竹只惊讶喊:“书生?”
书生见是惊雪二人,登时像被旱天惊雷劈中了一般,立马呆住了,只笑着招了招手。他爹见状,再细一看,心想:“是她们?怪道只觉眼熟。原来是小姨的女儿。这姜松简直气煞我也。”
父子二人后面跟着六个女人,欢天喜地的,一进来就都拥上去拉着惊雪、青竹看,只赞个不停。
姜桐礼道:“这是你们表嫂。”二人方见礼道:“嫂子们好。”
六人排成一排都还礼说:“妹妹好。”又介绍起来:“我是松儿大娘亲,你们是与松儿认识的么?他才闯江湖回来,真是缘分啊。”惊雪、青竹点点头。
大娘接着道:“这是他二娘亲,这是三娘亲,这是四娘亲,这是五娘亲,这是六娘亲。”惊雪二人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只一一笑着点头都叫“嫂子好”。
那边姜松父子只缩在后面,姜松轻声细语咕哝道:“爹,是不是第一次感觉很后悔娶这么多房?”
他爹也嘀咕道:“闭嘴,我不娶这么多,哪来你?你要不是到处乱跑,也不至于交朋友交到你姨头上,人才叫了我伯父。等我闲了,看我不松了你的筋骨皮。”
姜松轻声道:“这也能怪我?我也才知道,死的心都有了,唉!天弄人。”他爹道:“放屁,你除了给我丢脸,还能干嘛?先是悔婚,害我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又弄这一出出来。不怪你难道怪你老子我?”
姜桐礼招呼他父子道:“松儿,你父子二人咕哝什么呢,还不过来见客?”
姜松父子才挤着笑挪身进前去。姜桐礼道:“这是你舅舅家的大公子姜译福。”惊雪、青竹见他父子有些窘迫,忍着笑行礼道:“大表哥好。”姜译福还礼道:“二位妹妹好。”
姜桐礼又道:“你二表哥一家都在京都,以后再见吧。”又对姜译福道:“这是你令青小姨的女儿林惊雪。”
书生听了,疑惑道:“不是梅惊雪么?”惊雪忙解释说:“爹爹本姓林,后隐居就改名梅落天了。”
姜桐礼指着青竹接着道:“阿福,你猜这是谁的女儿?”姜译福道:“爷爷说笑,我哪儿猜去?”姜桐礼笑道:“这是温锐的丫头陈青竹。”
姜译福听了,更显窘迫起来,惊讶道:“温锐——小姨?你娘还好?”青竹道:“娘亲很好,多谢表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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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桐礼接着道:“松儿,你们虽认识,想必不知道彼此身份,如今知道了,就重新认识认识吧,快见礼,别愣着。”
书生方行礼含含糊糊说:“见过二位小姨。”姜译福立马喝道:“你说什么呢,不会讲话了?”姜松方又道:“见过二位小姨。”
青竹觉得有趣,便拍拍他头道:“小外甥乖。”惊雪笑道:“你别逗他了。外公,之前我们路上遇见歹人,是书生救了我们,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当时也没想到竟是大表哥家的公子。”
姜松几位娘亲听了都道:“竟有这么巧的事。来,二位妹妹,咱们坐下说。”说着便拥她二人归坐。
姜桐礼把《梅花剑义》给姜译福道:“这是雪儿她爹娘创的《梅花剑义》,如今传给你,松儿也练练。”
姜译福上前接了,翻看了几页道:“这是小姨的笔迹?”姜桐礼道:“没错。”姜译福问:“小姨还好?”惊雪回道:“娘生下我没多久就走了。”众人听了不免惋惜哀叹起来。
姜桐礼岔开话头道:“如今要紧地是去备宴席好为你二位妹妹接风洗尘。”姜译福忙道:“爷爷,我这就去准备,我想着这是大喜事,不如派人把松儿几位姐姐也请回娘家,大家团聚团聚,您看可好?”姜桐礼笑道:“嗯,好,人多热闹,也都认识认识,别将来外头见着了,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了笑话。”
姜松听说要请他几个姐姐回来,更愁眉难展嘀咕了声:“完了。”姜译福又喝道:“你又嘀咕什么,什么完了?我看你是真要完了。本看你误打误撞出手帮了你小姨的份上,也不失读书人的气节,打算饶你一回,怎么又皮痒了?”
姜松只得道:“爹,我错了,我陪你去备宴席。”姜译福又喝一声:“好生待着,好好待客,你懂备什么宴?”说着辞了惊雪、青竹和他爷爷出门去,招呼家仆去给姜松姐姐们送口信去。不在话下。
这里姜松绷着身体,缩在椅子上,尴尬地朝惊雪二人笑了笑。青竹见他这样,更想逗他玩,只说:“小书生,怎么见了我们也不欢喜?不想认我们这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