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听到图尔的话,心头涌上一阵宽慰。她想,也许是因为她现在信任他、相信他,才让她能够缓解内心的焦虑。
“谢谢你,”她低声说道,声音微弱而平静,但图尔还是听到了。
“随时都可以,”他回应道,眼睛慵懒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他修长而平滑与肩膀相连的脖子上。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时,看到那双红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会从你的心中移除腐化,”她说,图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会的,”她听到他回答,嘴角微微上扬,“安东尼奥神父没有关于变成蟾蜍的咒语吗?”
洛普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想他们应该没有。他说,黑魔法或禁忌魔法才是让白女巫变成可能的黑女巫的原因。两种女巫都有各自的能力和界限,不能越界去掌握世界上所有的魔法。”
“真遗憾。我们本来可以让你的叔叔婶婶变成蟾蜍几个小时的,也许还可以让其他人也试试。”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白女巫和黑女巫的女儿,你有没有发现你能做白女巫做不到的事情?”他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人们常说,属于白女巫的基因会压倒黑女巫的基因,导致后代成为白女巫。”
“我在教堂的第一天就听安东尼奥神父说过了。他说,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女巫也会变成休眠状态,她体内没有白女巫或黑女巫的显性基因,让她们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洛普说出了自己所知。
她想,这大概是因为大多数黑女巫都是被转化而来的吧。
这让她不禁好奇她的父母是如何相遇的。他们的关系是被社会所禁止,因此不得不隐藏起来,所以他们才离开了村庄吗?
她回想起几周前做的那个梦,梦里有她和她的父母。那或许是她记忆的一个片段。
也有可能是她梦里虚构出来的,是出于对家庭和亲情的渴望而编造的想象。她的大脑现在渴望填补一些空缺,所以编造出了这些画面。但无论她怎么看,这个梦都有可能不是梦,而是她遗忘的现实。
最近,一切问题都堆积如山,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她无从回答。
“在去见叔叔婶婶之前,我想去一个地方,”洛普说,图尔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去哪里。
他第一个问题不是关于去哪里,而是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早餐后可以吗?”
“当然,”他回答。
图尔答应了她后,便带她回到了她和母亲住过的村庄。但马车并没有驶进村庄,而是停在了森林的入口处。她走在森林的地面上,鞋子踩在新鲜的雪地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穿过这片森林后,有一条小河,对岸还有树木,”洛普边走边对身后的图尔说。
他们在森林入口处停下马车,决定步行前进,因为洛普并不确定具体的路线。
“那里有条河,”图尔紧跟在她身后确认道。
他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树木,寻找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未知生物。根据四地议会颁布的法令,那些他们不了解且没有达成和平协议的生物经常被驱赶进森林以寻找栖息地。文明之地固然安全,但与此同时,森林也变得危险且充满未知。
“这条河最终也会汇入骨湖。”
“难道不安全吗?”她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鉴于被扔进湖中的尸体数量之多,图尔曾告诉她,最好不要靠近湖边,因为据说那些灵魂依然存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会被拉进去,永远无法返回,或者触碰到活人的世界。
“嗯,我想说,虽然骨湖与每一条河流或海洋相连,但它的范围并不广。虽然它们更多的是死水,但还是建议不要踏入森林中任何河流或湖泊的浅水区,”图尔在行走间耳朵捕捉到身后的动静。
他的眼睛转向两侧,耳朵竖起,捕捉着跟踪者的气息。从对方接近的速度来看,他能够判断这不是一个想邀请他们喝茶或吃点心的人。
“你知道吗,洛普,”图尔开始说道,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我最近买的那些子弹,还没机会试试呢。”他掏出枪,拉动枪栓,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我们在这里可没遇到什么女巫或者丧心病狂的吸血鬼,你用得着它吗?”洛普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她的心思更多地集中在寻找梦中那座石头般的房子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在被人跟踪。
洛普今天比平时醒得早。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上方挂着的镜子,看着图尔。尽管他闭着眼睛,但她怀疑他是否真的在睡觉。每次她试图偷偷溜走,这个纯血吸血鬼都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措手不及。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走到露台上,看天空中飘洒的雪花。冬天已经来临,但气温的下降并没有让天气有太大的变化。与其他有幸沐浴阳光的地方不同,莱克的土地总是乌云密布,让人感觉像是太阳即将落山的傍晚时分。虽然她曾经掉入海中,如果不是图尔,她差点又掉进去一次,她现在并没有去欣赏景色的心情。
她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再做一个巫毒娃娃,好再次伤害她。
无论她怎么想,都很难接受母亲想要杀死她的想法。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女儿?过去她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这么做,但母亲却一直悉心照料着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生病的那段时间,她的思绪又飘到了那段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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