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坚硬的青石墙壁上泛起光华,有熟悉的符文凸显,逍遥富道明显松了口气:离开崂山已久,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这石屋是否能保持原貌,不被破坏。
他竟已是瞎了!
逍遥富道见到,面色有些凝重,晒然道:“修罗血祭,邪祟恶毒。不但要杀众生,还得献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其毕竟出身正牌门庭,虽然修为不咋地,但见闻方面,特别是修界见闻方面,比陈三郎要丰富许多。
铁冠道人一步步走过来,脚步略轻浮,其实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不好,神色苍白,有气无力,举手投足间甚是僵硬,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不像活物,连魂魄都不复存在。
先前在道观所见,这道人还会疯狂地大笑狂叫,而眼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沉默若鬼物。
唰!
来到石屋子前,铁冠道人高举大剑,当头劈下。
五方玄雷阵顿时有所察觉,雷鸣更响,鼓荡起一片符文光华来。
大剑与光华相触,发出“噗”的声响,好像是利器戳在气泡之上。
逍遥富道面色一变:“不好!”
陈三郎虽然是外行人,但此时此刻,一看便知情况如何,自是知道不大对路了。
逍遥富道悻悻然道:“偷工减料,果然害死人。”
“啥?”
陈三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逍遥富道苦笑着说:“那时候师尊传授阵法禁制,要我多加练习领会。某一日,我心血来潮就在这石屋子中尝试着布置下这五方玄雷阵,不料一试成功,遗留至今……”
这个陈三郎倒能理解,比如人初读书识字,难免手痒,会随处信手涂鸦,留下不少行迹。问题是,那“偷工减料”如何解释?
逍遥支吾着说:“你知道,那时候的心态完全是率性而为,手头上也没有多少材料,反正就凑合着弄……谁知道今时今日要靠它救命?”
陈三郎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并非道士的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而已。老天爷真会作弄人,整这么一出。
唰!
外面铁冠道人忍受住禁制的反噬之苦,又是一剑。
这一剑落,看上去很华丽的符文光华马上像一匹被撕裂的布帛,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裂痕现,鼓荡出来的雷鸣同样受到影响,破音频出,听着感觉像一口破烂铜锣,敲出来的声音又沙哑难听。
外围的修罗煞影很是敏锐,本能的意识立刻听出了破绽,于是鼓噪着,开始一步步逼近过来,就等铁冠道人完全破开禁制,它们就蜂拥而入,将里面两个人吞噬。
其实即使铁冠道人无法破阵,阵势既然出现了裂痕,也就支撑不了多久,再被冲击两下,也会瓦解破碎。
逍遥富道束手无策,叹息一声:“书生,这次是我害了你。”
他如果不叫上陈三郎同行,陈三郎还在泾县当个甩手县尊呢,岂会陷入险境?
陈三郎微微一笑:“我自己愿意来的,与你无关。”
逍遥一咬牙,却不甘心束手待毙,取出两道“神行符”,分别贴在自己和陈三郎的腿上,吩咐道:“等会一旦阵破,我们马上冲出去,只要不被修罗煞影侵蚀魂魄,便能逃过一劫。”
话需如此,只是机会实在渺茫,外面密密麻麻都是修罗煞影,它们又没有实体,无孔不入,可以从五官七窍任何一窍进入,甚至屁眼都会成为破绽,反正有洞便行,真是防不胜防。
陈三郎微一沉吟,竟然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来,手提斩邪剑,开始在青石墙壁上刻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