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心中欣喜,溢于言表。只要陈三郎无事,比什么都强。他这两天辗转反侧,现在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
武平县城外三十里,一群人马在走着,朝着县城而去。
王程牵着马,走在前面开路,他的手下则两翼散开,隐隐成翼卫之势,形成保护。
他们是武平县众多巡逻队伍中的一支,人数不过十五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兵,王程是队长,他曾在府城军营中受训,见过陈三郎,对这位年轻大人印象深刻,因而当双方相遇,他立刻认了出来,当即下马行礼。
被认出来了,陈三郎乐得无需解释。只管去往县城即可,相信陆清远早等在那边了。
王程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不知道府主大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还带着一大群百姓。
那些人一个个衣衫脏污,灰头土脸的,一看便知道是难民。
难民前来不奇怪,自入冬以来,流民们络绎不绝,天天都有,他们入境后,自有专人带着去往安置地,吃口热粥,住进难民所去。
不过现在跟随陈三郎的这一群人有点不同,其中不少青壮,身材健壮,随身还携带着弓箭刀枪之类,虽然制作简陋,但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有别于其他流离失所的难民。
王程心里纳闷,但绝不多嘴询问。这些事情可轮不到他来疑问,只要安全把陈三郎送到县城,一桩功劳自然走不掉。
洪家村的人从山里出来,奔波劳碌,已经十分疲倦,先前遇到巡逻兵,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紧握住身边的武器,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然而很快,就见到领队的队长恭恭敬敬地朝着陈三郎行礼,口称“大人”。
到了这时,即使村民们再愚笨也都知道陈三郎身份不同凡响了。
身份,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标签,不同的身份,能给人不同的印象。有些身份,一亮出来就容易让人信服;而有些身份,说出来后往往会招惹到怀疑。总而言之,以貌取人,和以身份取人,都是源远流长,属于传统,自古今来,都一直存在。
陈三郎的“大人”身份,一下子就让诸人感到肃然起敬了。
在山里的时候,陈三郎口口声声说能让大家出去有饭吃,众人虽然选择了跟随,但主要是别无选择,只能赌一赌。心底之间,毕竟还存着疑虑。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何况陈三郎来历神秘,不知深浅,谁知道是不是一场阴谋?
不过到了现在,这一丝疑虑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等看到陆清远率领一大群人前来相迎,一个个态度卑逊时,洪阿大等人都与有荣焉,面上有光。
他们可是与陈三郎有过患难交情的。
陆清远见到陈三郎带着大群流民,也是暗觉诧异,想一想,顿时释然,应该是陈三郎半路上遇到的吧。但既然是公子亲自带回的,待遇自然要高一些。
陈三郎问:“清远,县城之内,可还有空闲地方?”
陆清远忙道:“有的,公子放心,我会把他们安排妥当。”
陈三郎点点头,不再多说。进入县城,一路不停留,直接到县衙去。陆清远早让人安排宴席等待了,席上菜肴不算丰盛,但有米有肉,这便足够。算起来,这几天都是吃鱼,颇为腻歪,见到大米饭,起码能吃三大碗。
洪阿大与洪铁柱被邀请上桌,两个都红着脸,神情局促不安,显得十分拘谨。
他们生性淳朴,何曾出席过这般场面?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为好。
陈三郎热情招呼,才让两人渐渐放松下来。主要也是饭菜可口,简直美味佳肴,吃上一口,立刻忍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开肚皮来吃。什么礼仪颜面,有吃饱肚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