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个小时过去,我们经过了淮安、连云港、日照,终于到达了清晨的烟台。
林医生打开车门,整整缓和了10分钟才从驾驶座上爬出来,他绝对是疲劳驾驶了,在高速上一夜没合眼的飞驰着,浑身都麻木了吧……
烟台空气中的味道和徐州截然不同,林医生从停车场把我带出来以后,我瞬间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呈现在面前是一个近海码头!
对于从小在山边长大的孩子来说,这个画面的冲击足够镇住我几分钟的了:
天刚蒙蒙亮,一缕金色的朝阳刺透了淡淡的晨雾,沿着海岸线将半个天地一分为二,一艘超大超拉风的捕鱼船停靠在前面的港口上,挡住了另外半个天空。它的造型很像被压扁的悉尼歌剧院,船头高高翘起,上面印着几个奶油色的字母“shark”。
“嘀嘀——”
我正高昂着脑袋傻傻的站着,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
蹲在旁边揉腿的林医生赶紧站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去,我一回头,是一辆小型皮卡车开了过来,驾驶室里一脸横肉的大叔很不满的朝我吼了一句:“小闺娘儿,堵着个路中间,耍彪啊!”
我赶紧回回神给人家道歉,这才发现路的尽头人声鼎沸,满地都湿哒哒的,橙黄色的灯泡下满满的都是忙碌的人们。
刚刚过去的那辆皮卡,车身上满是被侵蚀的斑驳锈迹,那位大叔一下车,几个小伙子就跟配合的将三四个集装箱运了过去。
放眼望去,这里显然是个海产品集市,摆摊的、吆喝的、杀鱼的、砍价的,每个人都很有精神的各自进行着工作,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海腥和人情味,整个码头吵杂喧闹又井然有序。
林医生要来这里买鱼吗?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挽着裤脚的男人扯着一片大兜从渔船上走了下来,一个人撑开系带用力向外一泼——好家伙,活蹦乱跳的新鲜鱼虾全都摔在地上直扑腾!人们立刻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又炸开了锅。
那个领头的伙计拎着一个袋子从人堆夹缝里钻出来,很呆滞的掏出半个卷饼,蹲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谁,忍不住激动的冲过去,一拍他的脑袋喊道:“朝闻道!”
他吓得赶紧把剩下的半口饼全塞进嘴里,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我带她来的。”
林医生走了过来,朝他点点头。
怪人一边咀嚼着,一边又呜里哇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恩,我提前了半天,冬爷呢?”
林医生居然还能跟他搭上话!
他一回手指了指大渔船,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了。他站起来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道:“耗子哥和冬爷打赌,说你个跟屁虫肯定能找过来,果然猜中了!”
我为自己的厚脸皮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尴尬的回应着:“哈哈,巧了,巧了……”
林医生熟门熟路的转身就上了渔船的梯子,我也赶紧跟了过去,冬煌见了我大概要无语凝噎了……
“**你出老千!怎么可能又是豹子!”
“瞪大你的鼠眼看好,k、k、k,就是豹子!”
“老子就剩最后一把硬币了,你太狠了老吴……”
舱门里传来耗子熟悉的声音,林医生敲敲门刚跨进去,冬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终于来了个人,三缺一,快把麻将拿出来!你咋来这么快,小幺妹身体没事吧?”
我哆哆嗦嗦的从林医生背后伸出头来,看到耗子、冬煌,和那个“老吴”的耳朵上各夹着一颗烟,正一边抠脚,一边握着扑克牌。
“小六一!”
“小幺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