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仔细瞧着沈霆的神色,小心揣摩。
沈霆目光落在沈茴身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笑。他说:“虽如今身体大好了,也要照顾好自己。哥哥还有事,不同你回永凤宫再坐坐了。”
“好。”沈茴望着他,乖乖地应。
七年,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将一个人改变不少。沈茴意识到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却也不完全是那个哥哥了。
出宫的路和永凤宫是相反的方向,沈霆甚至没有和沈茴同出元龙殿,先一步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到了宫门,收了他刀刃的小太监崇敬地喊着“将军”,双手捧上他的刀。
沈霆接了刀,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冷风吹在他冷毅的脸庞。他紧抿着唇,策马狂奔许久,在高坡上停下,勒住马缰,转身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宫。
七年前,他困守死城,誓死效卫。
弹尽粮绝,援兵撤离时,亲卫来禀,他所效忠的帝王为了讨好鄙蛮的胡人,竟要献出皇后,皇后不允,坠于高墙。
陷于绝境的他第一次尝到痛彻心扉。
七年后,他才知道霄弟、菩妹,都不在了,都惨死在这个皇帝手中!就连蔻蔻都被困在奢华的牢笼中!
先帝虽残暴,倒也担得起“枭雄”二字。可今上是个什么玩意儿?竟辱他三个妹妹!
沈霆握刀的手颤了颤。
下一刻,重刀出鞘,狠狠刺进冰冻的山岩中,连根没入,嗡鸣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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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回永凤宫的半路上就看见了腾腾的浓烟。
“娘娘!永凤宫起火了!”宫人急急跑来禀告,“今儿个有风,火势越来越大,免得熏了娘娘,娘娘还是先别靠得太近了!”
沈茴急忙追问:“可有人受伤?”
“娘娘宽心,火是从无人的库房先烧起来的,没有人受伤。”
沈茴松了口气,吩咐扑火的人当心。
她又忍不住怀疑,永凤宫怎么会起火?按理说,宫中处处谨慎,又值年底,各处当差的人会格外仔细才对。
沈茴站在路边,望着远处的浓烟,慢慢蹙起眉。
沈茴没有在路旁等太久,立刻有管事太监赶来禀话。
“永凤宫的火一时扑不灭,即使扑灭了,也有隐患,不能让娘娘涉险。还请娘娘暂搬到昭月宫。”
宫里的人办事效率极高,月亮爬上树梢时,沈茴已经在昭月宫沐洗过,歇在新宫殿的寝殿里了。
可,沈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茴打量着寝殿。
她走到拔步床床侧的博古架面前,然后抬手推了推。
一道矮门出现在视线里。
沈茴有个猜测。
她犹豫片刻,带着灿珠走进矮门后的暗道。走了许久,渐渐闻到了玉檀香。
玉檀香越来越浓。
在宫中大面积栽种玉檀的地方,只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