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率兵横扫天下之举,实在是人中龙凤。开国功勋,无可匹敌。可偏偏,只可开国,不可守国。其人实在太过暴戾残忍。不仅是他,他的几个儿子,不管能力如何,骨子里的残暴如出一辙。
一阵沉默。
半晌,老太太再度笑着开口:“来,咱们把孔明灯放飞。好好许个愿望!”
她视线落在阿瘦放在一旁的孔明灯,愣了一下,问裴徊光:“小光,你怎么只买了两个?”
裴徊光买了两个,自然是姥姥和沈茴一人一个。
老太太问:“你就没什么愿望?”
“事在人为。”裴徊光不信什么许愿。
“不行。”老太太摇摇头,“你这孩子别拧哈。老太婆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知道许愿呢。快,再去买一个!”
老太太指了指阿瘦。
裴徊光犹豫了一下,让阿瘦留下来守着,他自己下山去买。
沈茴从石台起身,望着裴徊光逐渐走远的背影。
裴徊光有所感,回过头。
她站在点亮夜幕的孔明灯下,轻纱拂面,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是随时就要乘风去。
裴徊光望着她,这才品琢出几分漫天灯火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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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坐在姥姥身边,一边与姥姥说话,一边等待裴徊光回来。
“蔻蔻,我怎么听见下面有人尖叫啊?”老太太问。
沈茴伸长脖子望了一眼,有些远,看不清。她说:“玩闹吧。”
老太太点点头,又笑着继续与沈茴说话。
过了一会儿,裴徊光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盏孔明灯。
沈茴这才拉着姥姥起身,一个捧着一个孔明灯,将其放飞。沈茴目光追随着逐渐升高的孔明灯。
“小光,你手上怎么有血啊?”老太太问。
沈茴一怔,赶忙望过去。
因为,裴徊光刚刚剥了一张人皮。
裴徊光瞥了一眼,捏着雪帕子仔细擦手背上的几点血迹,慢条斯理地解释:“沾了刷灯笼的染料。”
他又接过阿瘦手里的披风,将其展开,披在沈茴的肩上。
“夜深风凉,别冷着。”他修长的指为沈茴将领口的系带打个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