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如被惊了的小兽,骇然转头,发觉青衣不知何时已贴了上来,两人挨得极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她双瞳此时已深不见底,那双瞳孔中似空无一物,然而细细品味,决绝、欢喜、哀婉、不舍,人间种种情愫织成一张大网,将他整个魂灵陷在了网中央
两个对望一瞬,青衣忽然扑入纪若尘怀中,将他扑倒在地,随后他视线中一片模糊,一点冰寒、柔腻的感觉印上了他的唇
神识中霹雳炸响,电光石火间的灵感,才令迷乱中的纪若尘意识到那点冰寒,原来是青衣的唇隔着重重衣物,都可感觉到她肌肤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热度,如同抱了一团火焰!冰与火之间的距离,不断撕扯着他的神识,一会清醒,一时迷乱他隐约意识到,有些事就要发生了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拼命地嘶吼着,要他清醒过来,不要让那将要发生的事变成现实
“好象是龙象天君的声音……”迷迷糊糊之中,纪若尘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片刻的清醒已足以令他看清眼前的局势青衣衣衫凌乱,正跨坐在他腿上,双腕环着他的脖颈,唇舌交缠她连耳根粉项都已红透,秀眸半闭,那种说不出的柔媚模样,偏偏透着股未经世事的清丽,谁能不心醉魂销?而纪若尘的双手,早已滑入她的衣衫,抚着如缎的肌肤
纪若尘尚余一丝清醒的意识,用尽平生意志,想要翻身坐起青衣抬起小脸,与他四目交投,双眸有如秋水般深幽,眼神中一往无前的决绝令他心中一颤!此情此景下,纪若尘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支吾几句,终道:“似乎龙象他们遇到了点麻烦……”
青衣浅浅一笑,纤指挥动间,数根青丝飞出,转瞬间出了木楼,然后道:“他们不会有麻烦的”
木楼内,纪若尘还要说些什么,青衣忽又扑了上来,用尽全身力气,咬上纪若尘的双唇!
万千混沌鞭的雷珠在虚空中炸开,纪若尘脑际轰然一震,迷失在灼热炽烈的洪流中苦涩与甜蜜交缠的剧痛引燃了他灵台最后一点清明,溃了最后的堤坝他彻底抛开一切,开始回应
星辰永恒不息的运转之下,心灵与心灵之间再没有丝毫隔阂,阵阵欢愉汹涌而来,一lang一lang般接踵而至,两人再无法分辨彼此
“啊!……”一声痛吼响彻整个山谷,随即一团硕大的火球在村寨中央升起,直上数十丈高空方化作黑烟而去
二天君逃回阵内,稍作喘息二人浑身浴血,身被数十短箭,颇为狼狈
“他奶奶的,敢射老子屁股,一把火都把你们烧成灰!”龙象天君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把屁股上密密麻麻插着的十余根短箭一一拔下他屁股本就受了伤,此时伤上加伤,拔起来格外痛些
布幔上传来扑扑扑扑的声音,土人的箭雨一波波地射在布幔上,引得阵内玄坛忽明忽暗阵外突然安静了片刻,然后在土人们疯狂的嘶喊声中,一个土人高高飞起,越过重重布幔向阵中落下他面容狰狞,不住挥着手中的钢刀,迫不及待地想把下方的二天君砍成肉酱
他刚刚越过布幔,身体就蒙上了一层暗红色,而后肌肤躯体如蜡一样开始溶化,伴随着一声痛苦无比的吼叫,这名悍勇无双的土人战士口鼻中喷出熊熊烈焰,于空中就化做一颗火球,烧得无影无踪
看到真武观法阵防护如此凶猛,二天君也不由得悄悄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们杂学够多,这次必定要吃个大亏白虎天君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得出去再杀个来回!”
话音未落,二天君忽然同时回头,望向木楼那幽深的门户
“不好!里面好久没有动静了,他们该不会是……”龙象脱口而出
白虎摇了摇头,先是道了声“不可能!”,随后摇了摇头,皱眉道:“可是为何我会如此心慌?……嗯,以小姐的性情,做点什么出来也难说得很……龙象!法阵我还能撑一会,你进木楼里看看,千万别让小姐做了错事!”
“怎么又是我!”龙象天君咆哮起来不过他知道白虎独力守阵其实危险更大,相较之下,闯木楼最多是失了青衣的欢心罢了
龙象挠挠大头,无奈向木楼行去他大脚刚要踏进门口,忽然顶心毛发竖起,一道落雷自天而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落下
龙象大惊抬头,见一尾丈许长的黑色雷龙浮在空中,琥珀色的龙睛中全是凶光龙象一眼就看出这条雷龙乃是法术幻化而成,轻忽不得他正要往里硬闯,木楼左右又各自游过数头雷龙,算上先前那头,一共是六条雷龙在空中往复翔动
这六头雷龙俱是青衣混沌鞭所化,就是一头也令龙象难以应付,何况是六头齐出?
六头守楼雷龙不时发出低吼,龙鳞片片竖起,一颗颗雷球不住飘出,在龙象天君面前织就了一张电网青衣的意思很明白,此门不通
龙象回首一望,白虎早杀了出去阵外但闻土人杀声一lang高过一lang,却没有白虎半点声息
“罢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主人待俺兄弟不薄,这次俺龙象就豁出去了!”龙象一声大吼,周身漫出层层暗青气雾,合身向混沌雷网撞去!
轰的一声,一道青烟腾空而起,整个山谷似乎都随之晃动了一下然而主寨中那一座木楼岿然不动
龙象天君衣衫破烂,大小十余件从道德宗得来的护身法宝俱都冒着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