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不到20分钟,边学道全身就已经冻透了,他尽量把自己缩进拐角,不时地搓搓手、搓搓脸,或者站起来,原地蹦跳几下。
边学道如此坚持,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几天徐尚秀都在楼上看着他,他有一个预感,徐尚秀要来见他了。
雪落如禅。
大雪中,似乎有一种无声旋律在天地间流淌,激荡吟诵,缭绕扶摇。
11A的门开了。
一个穿黑色长羽绒服的人从门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打开一把伞。
透过雪花看着那人的动作,边学道心跳加快,虽然看不清样子,但边学道熟悉那个人的身形和仪态。
黑羽绒服撑着伞,穿过层层雪幕,径直向边学道的方向走来。
来人带着猫耳朵帽,围着枣红色围巾,步态均匀,边学道已经可以断定是徐尚秀。
果然是徐尚秀!
走到边学道跟前的徐尚秀,静静看着半边衣服挂着雪花的边学道,那双边学道熟悉的眼睛像静湖一样,平静却不可捉摸。
边学道孩子一样对着徐尚秀笑,这是他重生以来最本心的笑容。
徐尚秀看着他笑,没说一句话,微蹲,把手里的伞放在边学道脚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边学道喊住徐尚秀,徐尚秀回头用眼神问边学道干什么。
边学道解开大衣扣子,从里兜摸出一张纸,把纸递给徐尚秀。
纸上还带着边学道的体温。
徐尚秀盯着纸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边学道,伸手接过纸,揣进大衣兜里,转身走回了11A。
风还是那风,雪还是那雪,可是在边学道眼里跟刚才却已经完全不同,它们仿佛突然被赋予了生命,欢快地歌唱、欢快地起舞、欢快地游览人间。
心思玲珑的徐尚秀,这是要告诉边学道,她知道边学道的心思,给他伞,不是让他继续等,而是让他拿着伞回去,说明她开始关心他了。
徐尚秀回到寝室,寝室同学都很奇怪她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
寝室老大问她伞怎么没拿回来,徐尚秀说刚在楼门口碰见同学,借给同学了。
换好衣服,徐尚秀把兜里的纸夹在一本书里,拿着书去了寝室楼里的自习室。
徐尚秀在这里有一个固定的小桌子,位置很不错,离暖气很近。
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会儿书,看四周人不多,也没人注意她,徐尚秀拿出了夹在书里的那张纸。
纸是很结实很素净的信纸,看折叠的边缘,似乎在身上放了很久。
徐尚秀打开信纸,看见了一纸漂亮的笔迹:
“你说人生如梦
我说人生如秀
哪有什么不同
不都一样朦胧
朦胧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