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在后面,斜着打过来。
地上的影子,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温长龄回头。
“在等车?”
谢商过来。
“嗯。”她看了一眼手机,司机还没有接单。
谢商的影子比她的长,比她的宽,她的影子被他遮住了。
泠泠孤月在半空中挂着,像一只白瓷盘子。盘子把莹白的光倒下来,洒在落叶上,洒在枝丫梢头,洒在美人的睫毛上。
夜色美不美,其实和人也有关。
谢商就是例子。
“你喝没喝酒?”
“没喝。”
佳慧说,那群同事不靠谱,在不靠谱的人面前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能喝醉,所以佳慧往可乐里兑红柚汁,假装是红酒,在要喝酒的时候就蒙混过关。
“有驾照吗?”谢商问。
温长龄回答:“有。”
“代驾拒了我的单,能麻烦你载我回荷塘街吗?”
温长龄想了想,再作答:“应该可以。”
她取消了自己的打车订单。
开始谢商还没明白这个应该是什么意思,直到温长龄坐在他车的主驾驶上,抬头挺胸,坐得笔直,打开导航,把转向灯开成了远光灯。
谢商:“……”
她解释:“我拿到驾照后还没有开过车。”她给谢商打个预防针,“可能开得不是很好,伱要是怕,就等代驾吧。”
夜里车不是很多,路况还好。
谢商仔细确认:“还记得怎么启动吗?”
“记得,我记忆力很好。”
她刚刚只是手误,熟练了就好了。
谢商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没敢离开,一直看着她操作。
她重新来过,正确打开车灯,放下手刹,启动前先鸣笛,观察左右后视镜。教练说得她一步都没忘,是满分学生。
松开脚刹,车动了,怠速前进。
温长龄立马坐得更直了,握紧方向盘。
“不用紧张,你慢慢开,刮坏了算我的。”
谢商的车应该很贵,怪不得被代驾拒了单。
温长龄没敢扭头,就盯着前面的路,很真诚地问了一句:“那受伤了呢?”
谢商笑:“也算我的。”
然后温长龄踩油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