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车,你跟我走。”刘昆仑起身走出了餐厅,王峰紧随其后,不知道这伙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王峰注意到刘昆仑走向机库方向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
“伙计,你不会是想真的从天而降吧?”
“Whynot?”刘昆仑也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偶尔就喜欢飙英文。
训练基地的员工大都已经下班,机场跑道的灯也熄灭了,这儿不承担飞行任务,也没资格承担备降任务,一到晚上工作人员就开车回市区了,基地只有值班人员和封闭式学习的学员们。
去往机库的路上途径旗杆,一名保安正在降旗,没有音乐,没有仪式,只有保安默默收着绳索,这一幕学员们早已司空见惯,但此时刘昆仑却突然停步,转身,缓慢抬手至额角,敬礼。
王峰被他搞得一愣,也跟着毛手毛脚的敬礼,降旗结束,礼毕继续走路。
“伙计,你不会真的想……”
“发信息,问她坐标。”刘昆仑将自己的手机丢了过去,“今晚的风速和月光适合飞行。”
“伙计,你搞得我猝不及防啊,要不咱再商量商量别的招。”王峰觉得刘昆仑像是变了个人,变得陌生起来,但是这样的刘昆仑,他喜欢。
机库没有锁,因为没有人会来偷飞机,刘昆仑和王峰潜入机库,开灯,回忆起吴教官起飞前的流程,从柜子里拿出了飞机钥匙,柜子是锁着的,刘昆仑用一根回形针就打开了。
刘昆仑爬进机舱检查一番,塞斯纳满油满电,蓄势待发,他指挥王峰将机库大门推开,启动飞机滑出机库,王峰犹豫再三,还是跑过来爬上了滑行的飞机。
“真他妈刺激!”王峰说。
刘昆仑一言不发,根据宣东慧提供的坐标飞过去,这种低空飞行他根本不用看航图,全靠目视即可,夜航比白昼飞行的难度高很多,但对他不成问题。
机翼下是灯火璀璨的城市,淮江在星光下如同一条飘带向东逶迤而去,宣东慧就在江边的某处。
宣东慧和朋友已经转到酒吧,两人笑谈着刘昆仑的不自量力和痴心妄想。
“他不会真跑过来吧?”
“男人泡妞的时候胆子最大,肯定会来。”
“怎么办啊,亲爱的,我好烦啊。”
“那就怪不得我了,对这种癞蛤蟆我向来不留情。”
正说着,朋友耳朵竖了起来:“什么声音?”与此同时,露天酒吧里的其他客人也都抬头观看,一架塞斯纳172小飞机从江面上低空掠过,机身和尾翼上的标号看的清清楚楚,江航1178的字样赫然在目。
“是……基地的飞机。”宣东慧傻眼了。
刘昆仑是沿着淮江飞过来的,这是飞行员的基本素质,在没有领航的情况下依照地面参照物飞行,塞斯纳的速度不快,能够看到岸上的霓虹灯,王峰大叫道:“宝来娜酒吧,就是这里!”
“Shit,好像没地方降落。”刘昆仑骂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这也是他新养成的习惯,开飞机的时候嘴里不能断口香糖。
“王峰,塞斯纳翼展多少?”刘昆仑从江面上拉起飞机,看着下面的滨江大道。
王峰脸色有些难看:“翼展十一米,大哥,你不会是想降落吧,这是大街啊走车的地方,咱们是带翅膀的,要我说给宣东慧打个电话证明咱们来过了,这事儿不就圆满了么,这万一降落的不好……”
“说从天而降,就要从天而降,少废话,坐稳了!”刘昆仑一推操纵杆,向着滨江大道俯冲下去。
宣东慧和她的朋友都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架胆大妄为的小飞机,这是基地的飞机,这个时间点是不可能出现在市区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刘昆仑偷了飞机出来,并且试图真的“从天而降。”
驾驶塞斯纳不是难事,但是成功迫降就是高难度的绝活了,对于在非机场跑道上的降落,都可以称之为迫降。
滨江大道虽然宽阔,但是车流量很大,妄图在这里降落简直就是找死,稍有不慎就会机毁人亡。
“我收回那句话,他不是癞蛤蟆,他是个混球!”朋友说,声音颤抖中带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