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回到富义。走到十里外的长亭,霍然站立着董袭、裴元绍一行,旁边还有诸葛亮夫妻、徐庶、庞统等一众好友相陪。
刘墉又惊又喜,急忙跳下马来,向诸葛亮等打了个招呼,先抢到董袭的面前,和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一拥抱,又在他的胸膛轻打一拳,关切道:“大哥没受伤吧?”董袭笑道:“哥哥身子好的很呢。”
刘墉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启程的?怎么也不先飞鸽传信回来,可把小弟急坏了。大哥若是不在,小弟这婚可是不能结啊。”董袭笑道:“其实大哥早送了信的,恐怕是鸽子飞到别处去了。”
“圣上可平安?”
“圣上在襄阳一切安好,刘表、刘备对圣上都极是谦恭。”
刘墉点点头,又问道:“大哥那边伤亡如何?”
“曹仁留下的兵并没有过多抵抗,因而只重伤五人,轻伤十一人,无人阵亡。”
刘墉点点头,笑道:“这样最好。否则兄弟就不能安心成婚了。”又问道:“曹仁可追至襄阳吗?”
董袭答道:“曹仁兵少,只追到离襄阳五十里便撤兵了。”
刘墉暗忖,曹操还在幽州脱不开身,短时间不会南征,正好可以休整一段时间,便笑道:“等过了年,我们一起去襄阳朝见圣上。”董袭点头答应。
刘墉正是心情愉悦之时,却没发现董袭眼中那不经意的愤懑之色。刘墉来到诸葛亮的身边,笑道:“兄弟来得好早。”刘墉想到刘备、关羽等兵务繁杂,陈登又在曹营,故只是请了隆中的诸葛亮夫妻、徐庶、庞统等好友。
诸葛亮一脸笑容,拱手道:“兄长成亲,做兄弟的岂敢迟误。”黄月英在旁笑道:“本来有份礼物兄长一定喜欢,只是作为贺礼却不妥当。我们夫妻思考良久,便以此作贺。”说着,捧过一个卷轴。
刘墉展开一看。是诸葛亮手书的《淮南子主术训》中的一段。卷轴是富义出产的最高档的檀香木粉红纸笺,以松烟为墨,工整而稳健的隶书,字与字之间笔势连贯。大气磅礴,真是见字如见人。刘墉不由连连称好,随口念道其中的一句:“‘是故非澹漠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还是兄弟了解哥哥,我非常喜欢。”又笑道:“哥哥再拜托兄弟一件事。”
诸葛亮含笑道:“哥哥请吩咐。”
“等哥哥有了孩子以后。请兄弟另作一篇《诫子书》可好?”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一定奉上。”
一行人说说笑笑,向富义进发,不料离城老远便有大批夹道欢迎的人群。原来富义的父老乡亲知道是刘墉成婚,都替他高兴。这些朴实的乡民大多拜受刘墉之恩,知道刘墉早有交代,不收任何贺礼。有人想出了个办法,告之四邻,大家都欣然赞同,于是家家粉刷一新,户户张灯结彩。全城同贺刘墉新婚。
众乡亲分列道路两旁,一个个身着彩衣,眉开眼笑,见刘墉的车队走近,便从身边的花篮里抓起一把把花瓣抛洒在空中,欢呼声响彻云端。刘墉见状,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拱手致谢。四位新娘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迎亲场面,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喜。待进得城去,刘墉见两边挤满了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人群,一溜红灯笼绵延而去,不见尽头,不由得泪如泉涌。
转眼吉日已到。刘墉沐浴一番,峨冠博带,等时辰一到,便由伴郞廖化陪伴,来到正堂廊前。此时天井里早挤满了来恭贺的宾朋,个个是笑逐颜开。哄叫声连连,闹成一片。刘墉向四周团团作揖,又向喜堂看去,只见正面是一张大案,上面铺着大幅红缎,垂向堂外的一面绣有一对戏水的鸳鸯,神态亲昵。案上摆着茶水瓜果糕点等物,一边燃着一只大红描金的龙凤花烛;一只青铜鼎中插着三支檀香,袅袅青烟扶摇直上,再后一支铜龛上供着一幅明黄卷轴。案的两侧各设一把大红靠椅,也是镶金红绸覆盖,甚是华丽。正堂两侧各设一组红纱罩宫灯,四周窗户、悬梁上也是红绸轻绕,黄丝微垂,满眼的喜气。虞翻身着大红的吉服,笑容可掬,立在一旁。
“新娘到!”司仪拉长声音,高声叫道,顿时将堂上的嘈杂声压了下去。刘墉和众宾客的眼光都看向了侧门,不一会儿,前面红灯引路,丫环扶着各自的小姐鱼贯而出。那时还没有红盖头一说,因而每位新娘的相貌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四人头上或是“倭堕髻”,或是“堕马髻”,不一相同,插着金簪、翠钗、步摇等物,身上皆着大红绣花的曲裙,上面点缀着各式珠宝,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放光。虽高矮、肥瘦略有不同,却一样的粉面桃腮,亦羞亦喜。这些宾客里大多是刘墉的部下,年轻活泼,见新娘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便在一旁起哄叫好。
新婚三日无大小,这些小子便没什么忌讳,一个部下叫道:“兄弟们,你们说公子爷的新娘美不美?”
“美!”下面整齐划一地答道,接着又是一通哄笑。
“公子爷,你觉得嫂子们美吗?”
刘墉早看得魂飞天外,随口答道:“美。”
“哪一个最美?”又有人起哄道。
“都美。”刘墉可不上当。
“那可不行。我们可都看得到的,新娘各有各的美法,公子爷这样说你们答不答应?满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