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电视开着,还有手机在播放音乐,语曼穿着性感的细肩吊带裙盘膝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袋撕开的薯片,她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很斯文的吃相,吃完后还慢慢地吸吮自己的手指,窗户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照出慵懒的性感气息。
然而。
晨子曜却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不高兴地说着:“你多大了,父母没教过你不能在床上吃东西吗?这是睡觉的地方。”
脸上扬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林语曼顿时沉下了脸:“又不是你洗床单,嫌脏交代一声就行了,洗衣机洗,晾晒洗换都有许姐,你什么都不用做,还那么多要求。”
“这和脏不脏有关系?这是习惯问题!”
“我习惯不好怎么了?我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你突然跑出来说看不惯,凭什么改的不是你!?还有了!我爸我妈怎么了?在床上吃东西就没家教?家教是给别人看的,我的家我的床我自己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讲道理,我无意侮辱伯父伯母,但是这和家教没关系吗?而且,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生活习惯!”
“你的习惯为什么要我适应!你就不能适应我?”
“我看不惯,忍不了。”
“看不惯,忍不了,你就走!”
晨子曜深深地看着她,看着眼前仰着下巴瞪圆了眼睛的女人,真的转身就走。
林语曼愣住了,看着空空的大门口,茫然地从床上走了下来。她捞过单薄的居家外套穿上,走出卧室,却只看见在楼下收拾行李的泰华。
泰华停下手里的活,跑到楼梯边上接林语曼,低声问:“怎么曼姐?你们吵架了?”
林语曼蹙眉:“他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争了两句就气走了,原先也不是这样的啊,不就是在床上吃点东西吗?”
“……”泰华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笑道,“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公开的日期近了吗?他之前还说太期待了,有点紧张呢,我估计着就是这事,所以情绪波动太大了,你别生气,曜哥下楼走一圈,肯定就想明白了,说不定回来就买了一束花给你道歉呢。”
林语曼沉默着走到到沙发边上,视线落在了正在整理的行李箱,交代道:“好好照顾你曜哥,青城山那边最近好像到了雨季,地面湿滑,你别让人摔了,如果导演要拍一些危险的场面,你出面去阻止,别让子曜开口,最主要的是安全第一。我还有一周这边的戏就拍完了,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过去的,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诶,诶诶诶。”泰华一边听着,一边应着,态度恭敬得不行,等到林语曼说完了,他笑着赞了一句,“曼姐真会体贴人,您就放心了吧,我肯定把人照顾得妥妥帖帖,一根汗毛都不少地等你过来。”
林语曼有点受不了泰华这狗腿的模样,她身边的助理和经纪人都不是这号的,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子曜为什么要把这种类型的人带在身边。不过有一点说一点,泰华其实还是蛮好用的,什么事都一点就通,除了态度太夸张了外,其实是个难得通透的人。
仔细想想,这种人还真有点像是古代皇宫里的太监。
林语曼被自己的脑洞逗笑,素来大咧咧的性格让她不会纠结一件事情很久,恋人小吵小闹的事情压根不算个事,回头等人回来了,哄一哄就好了。而且说不定就像泰华说的,再回来的子曜手里还抱着花,主动道歉呢。
起床,穿衣,化妆,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晨子曜还没回来,没等吩咐,泰华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再回来的时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林语曼理了理衣服,在沙发前坐下了。
晨子曜挂了电话之后还不太想动,他懒洋洋地坐在车里,看着挡风玻璃前灰蒙蒙一层不变的景色,手指无意义地磨蹭着怀里抱着的青花瓷器的小花盆。
手指尖的触感原本有些凉,但是被抱着摸了这么久后,已经有些暖了。花盆里种着的黄色蝴蝶兰不太有精神,弯曲着根茎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手指移到蔫蔫的花瓣上,手指尖软软的触感让他心中怜惜,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生出,一时间无处发泄,便只能又戳了戳眼前这朵娇滴滴的花瓣。
蝴蝶兰轻轻地摇晃着,既像是即将展翅翩飞的蝴蝶,又像是一双双弯曲爱笑的眼睛。似乎是第一次这样静下心来看这盆花,还真是漂亮。
于是,闭上眼睛,好像就想起了这盆花还摆在客厅花盆上的模样,坐在沙发边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小喷壶,好似对待最心爱的东西,慢慢地浇灌着这盆花。
男人说:“这蝴蝶兰娇贵,水不能浇多了也不能浇少了,只需要在土上一层洒点水就够了,不过早上的量要多一点,白日里阳光大,空气干,它肯定会渴一点。”
说完这些话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喷壶,露出了一张清俊斯文的脸,明明不算小的年纪了,却不过三十来岁的长相,肌肤保养的甚至比卸了妆的自己都好,被灯光一照,折射出莹莹的质感,像是会发光一样。男人对着自己笑:“过年忙吗?抽空回来趟,我给你包饺子吃。”
那时候的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说,你天天在家里摆弄这些个东西,跟楼上楼下那些快死了的老头老太太有什么差别?一回来就问吃的,当我是猪吗?不知道当演员要节食?
不满的抱怨,也不太在乎男人是什么反应,好像所有的话不经大脑地就能够说出口,所有的不满和压力,只有在那个人面前压不住,肆意到就算伤害了对方也无所谓的程度,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只要愿意回头,那个人就永远会站在原地等他。
他说,我是你哥,这是咱家,想回来了你就回来。
然而这次回去,那屋里却空了。
莫名的恐慌在心里蔓延,有些不好的念头在心里生出,又被更快的速度压了回去。
不过三个月而已,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