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醒悟,忙对这边哭道:“求求你清哑!求求你清哑!别怪福田,要怪就怪我。你叫我怎样就怎样……”
清哑面色不变,眼神却异常幽静。
张福田触及那幽静的目光,如被兜头敲了一闷棍,再次昏了。
他羞愧万分,艰难道:“清哑,对不住。我……我……”
清哑低下头继续洗菜,没兴趣再听再看。
张福田心中莫名难受,大喊道:“我是喜欢你的清哑!”
他怔怔地想,他是真喜欢清哑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红枣听了,芳心揪作一团,一头撞向水中。
张福田因为走神,被她挣脱,等发觉,急忙扯住她衣裳往回带。红枣的身子还是沾了水,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纤毫毕露,犹自挣扎往前扑。
两人便又缠在一起。
对面,清哑低头洗菜,一无所觉。
“你回去炒菜,叫勤娃子帮你烧火。”
刚洗好,身后传来说话声,带着压抑的颤音。
她回头一看,是娘吴氏。
她便微微点头,安静地拎着菜篮子走了。
自那晚后,这具身子再听见有关张家和张福田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感觉了。这令她很沮丧,仿佛她没有如愿回去,却送走了原主,或者原主的意识消散了。
唉,这可怎么办?
她有个预感:自己再回不去了。
清哑走后,吴氏站在跳板边,定定地看着对岸。
当张福田叫清哑时,守着小姑的郭勤就飞跑回去叫奶奶。
吴氏奔来的路上就看见红枣投水、张福田和她撕扯的情形。
和清哑的平静不同,她气得手脚发软,几乎走不稳。
至此,她完全体会到闺女的心情,也找到了她寻死的由头:任哪个女子被人这样往心上戳刀子,也吞不下这口气。要是个泼辣的还好,可怜她的清哑长这么大就没骂过人,也不会骂人,能怎么办?
红枣真是死不要脸的烂货!
这么点大就一肚子鬼!
真亏她往常和清哑好得像姐妹,这样骗她!
还不知道她上次怎么跟清哑说她怀孕的事呢。
不过看眼前这副情景,想也想得到她肯定没好话,要不也不能把清哑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后来还寻死。
张福田小畜生,比猪还蠢,看不出来这小骚货的把戏……
吴氏胸腔鼓胀,费尽力气控制才没大爆发。
对面,红枣见清哑走了,吴氏又阴测测地看着她,心头有些发憷,便停止挣扎,双手捂脸,嘤嘤哭泣。
张福田对上吴氏的目光,跟烫了手一样松开李红枣,慌乱地叫道:“郭大娘,我……来……那个看清哑。郭大娘,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清哑……我昏了头了……”
说着,他红了眼睛。
他可不就是昏了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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