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元津能够看到今天,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这位最早倒下的天极,云冲波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虽然初次见面时的感觉很不好,但这些年来,随着对“太平”信仰的日益强化,和对往日种种的渐渐了解,他也越来越感受到这位巨人的不凡。
“不死者啊。”
张元空告诉云冲波说,自己既然下决心出来见云冲波了,那很多事情,今天自然就都会有个交待。
“我想,你也会好奇吧,关于曲水环峰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关于钦天监里的事情,关于元津的过去……”
“不死者啊,你以为,元津真得是在偶然中,撞到了金州的那个山洞吗?”
目光散漫,神色茫然,张元空不停讲述,透出的……却尽是悲哀。
“不死者啊,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关于‘飞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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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内容,请参见前传*飞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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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这样了?”
“对,就这样了。”
讲完这个故事---已是深夜---张元空显得好象又老了几岁,白发堆积着,落在面颊两侧。
“就这样,有人回山了,有人去当反贼了,有人么……躺在路边当醉汉了。”
“张真人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到最后,云冲波也只能这样说一句,虽然听上去很应付很敷衍,但听完了这个故事之后,他再三回味,却觉得实在没有其它话可以说。
“总之,不死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看着云冲波,张元空道:“你以为太平只是你们太平道的向往?那是天下所有强者,所有宗门的追求!
……永世太平!
“我,元津、元和,浮图,诛宏……还有文王,还有武王,还有人王与盗王,你以为我们没有年轻过吗?你以为我们没有尝试过吗?”
“我们年轻的时候,都相信自己能够探索到天下太平的道路,都相信自己探索到的是唯一能够致太平的道路……没有过这样狂妄的梦想,我们的身体也不足以扩张到能够容纳天下的力量。”
“……但,我们终究都失败了。”
“那怕只是那失败的经验,都已令我们侪身为天下最强,但同时,这也打消了我们的志气……我们开始象之前无数代的先贤一样,灰心的坐下,用一种僵死的心情,去作好眼前那些注定没法改变世界,注定没法永载史册的事情,我们开始象之前无数代的先贤一样,灰心的坐下,用一种僵死的心情,去看着新一代的年轻人,用着勃勃的热情、自信,与野心,去进行他们的尝试。”
“直到那时,我们才明白,当我们年轻时,我们的师长,我们的前辈,为什么会用那样一种微笑的,鼓励的,却又无奈的眼神,看向我们。”
“他们努力,他们奋斗,但他们终究没法从我们的道路上超出,正如我们终究没有超出我们师长的道路。”
“……但不死者,也许,你是不一样的。”
“身为‘皇子’的不死者,明明早已死去却又分明仍然生存的不死者,也许,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不死者。“
“正是因为我们寄希望于你啊……”
长长的叹息着,张元空道:“若非如此,你又何德何能,可以让天下的最强者们一次次的将你放生?你又何德何能,让浮图为你去死,让元津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