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收起调笑之意,正色道,“今日皇上招本王入宫晋见,本王到得御书房时,太子和成王已然到了。”斜眼觑着李仁怀,淡淡笑道,“原来皇上收到消息,得知太子和成王对木姑娘仍不死心,私低下有所行动。皇上极为恼怒,说太后不想众皇子为了女人阋墙,方才把木姑娘许给外人。他们不但不体量太后良苦用心,还在太后尸骨未寒之际,又打起了算盘,搞出刺杀、威胁这些下流勾当,令皇上大为失望。”
“皇上令本王一并听训,言自古君主为美色误国之例为数不少,众位皇子均是国之梁柱,身负国家兴亡之责,须得谨记前车之鉴,以国为事为重,切勿沉溺女色。若以后再听得尔等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滥用私权,必重责不饶!”刘晟检双眉微挑,细长的双眸含了笑意,上前拍拍李仁怀的肩膀,“皇上这么快便听到风声,依本王看,向皇上进言之人,不是苏国公便是郑大人。你这两个靠山可是稳当得很,你尽可以安心了。”
李仁怀却不以为然:“皇上只是训斥而已,若他们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之事,难道真能与庶民同罪?”
刘晟检摇摇头道:“太后宾天,众位皇子皇孙均要守灵哭孝,太子禁足之事便无人再提。今日皇上龙颜大怒,又旧事重提,责罚太子继续禁足一月,足见皇上对此是动了真格。想必他们也会有所收敛,不敢轻易妄为。”
李仁怀稍稍放下心来:“如此甚好。”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如今太子虽受打压,但皇上废除之心未定,王爷下一步有何打算?”
刘晟检淡然一笑:“此时切不可操之过急,宜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李仁怀起身告辞,刘晟检道:“李兄如此来访,极易遭人耳目,以后有事,到得意楼王老板处留言即可。”
这一日,李仁怀从薛府回来,程叔神情尴尬上前禀报家里来了客人,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李仁怀问道:“谁啊?”
程叔递上名贴,脸上尽是无奈之色:“老奴也不认得,他说是慕名前来求药,若不见公子一面,决不肯走。”
李仁怀接过名贴一看,上面写着“寻芳楼杜金元”,不由皱眉道:“不见!”
程叔躬身应道:“是,老奴马上遣他走。”
李仁怀点点头正欲举步,却听得一人喊道:“李公子请留步。”
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着褐色绣金团纹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那人身形微胖,圆圆的脸上一团和气。见李仁怀回头,忙快步走近身前,抱拳笑道:“在下杜金元,有事求公子帮忙。”
李仁怀双手负于身后,冷眼看着他道:“本公子并未开馆行医,况且与寻芳楼素无瓜葛,杜老板寻药还是到药铺去吧。”
杜金元满面堆欢连连哈腰道:“若非遇到难处,万不敢打扰公子。”
李仁怀轻哼一声道:“杜老板要寻什么药,非得来找本公子?”
杜金元听他语气略有松动,忙躬身赔笑道:“还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李仁怀冷冷看他一眼,回身向客厅行去,杜金元忙跟了上来。
“说吧!”到了客厅,李仁怀屏退下人。
杜金元忙点头应了几个是,方缓缓道来:“前些日子,我们寻芳楼在雏儿里选出了花魁娘子,原本是要选个吉日挂牌,初夜由价高者得。”他搓着手,神色中有几分猥亵,随即长叹一声,“这不,太后娘娘宾天,全城禁乐一月,这挂牌之事便暂停了。”
他抬眼看看李仁怀,见他目光冷冷,咽了一口口水接着道:“这小贱人不知道何时勾搭了一个穷酸小子,前几日夜里欲与他私奔,被发现了堵在了院子里。我令人将那小子打了一顿,赶了出去。谁想那小贱人竟寻死觅活不肯干休。我被她闹腾得烦,便想找个金主给她破了身子,让她死了这条心。”
说到此处,杜金元又偷眼看看李仁怀,见他微皱了眉头,脸上隐隐有鄙夷之色,知道他这种清流之辈,对此类事情最是不屑,但如今有事相求,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我在熟客中找了位金主,那人愿出一百金买那小贱人初夜,但须得那贱人心甘情愿、婉转奉承。我对她好说歹说软硬兼施,她却只是不允,还对我撂下狠话,若是强逼她接客,便等着为她收尸。我也是实在无法,只得前来求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