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检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催盛全设宴洗尘之请,问起他京中之事,他只知道骁骑将军林翰轩奉皇命率骁骑营寻找二人,成王已从大理寺府放了出来,其他情况便不知道了。
刘晟检知道他受官职所限,也不责怪,只令送些果茶来即可。
刘晟检听说皇上果然不再追成王赈灾失职之责,只怕便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已作了传位于他的打算,不由归心似箭。
第二天早早起身,打算即刻启程回京。刚来到偏厅准备用膳,催盛全进来禀报骁骑将军林大人求见。
刘晟检撩起衣摆坐下道:“有请。”
帘外传来脚步声,行到门边便停住了,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末将林翰轩参见晋王,臣奉圣意特来护驾。”
刘晟检轻轻咳一声道:“林将军请进。”
林翰轩掀帘跨了进来,行了参拜之礼道:“末将护架来迟,请殿下责罚!”
刘晟检左手微微一抬道:“此事与将军无关,将军何必自责。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
林翰轩起身,双手垂于身侧道:“末将寻访不力,令王爷多日流连在外,实在难辞其咎。”
刘晟检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随即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将军可用了早饭?不如与本王一起吃,本王还有事要问你。”又指着李仁怀道:“这位李神医想必不用介绍了吧!”
李仁怀自林翰轩进来,便站起了身,见刘晟检如此说,当下向他一抱拳道:“兄长辛苦了。”
刘晟检哈哈一笑道:“本王到是忘了,你两本是一家人!来来来,一同用膳回京去!”
林翰轩也不推辞,告了罪便坐了下来。
刘晟检问起他近日京中近况,林翰轩因一直在外寻找二人,到不甚清楚,只道前些日子成王被羁押问审,听说近两日又回了成王府;皇上自晋王失踪后便卧病不起,朝中事务均由左相和太傅主持。
刘晟检听得父皇生病,哪还吃得下饭,搁下碗筷便叫人备马,众人骑了快马急急回京而去。
离南城门还有数十丈远,遥遥便见城门下黑压压站了好些人。马蹄飞扬,瞬间便到了近处,却见是穿着紫、红、绿各色官服的朝臣,为首的正是太傅郑誉亮、左相李承坤。
众臣见晋王勒马而立,均伏地跪拜。刘晟检忙翻身下马,上前搀起郑誉亮和李承坤。
郑誉亮告诉他,今日寅时皇上收到礼都县八百里加急,得知晋王已平安无恙,今日便会回京,异常欣喜,病情也似减轻不少,今晨进食时也比往日多进了半碗米粥,下旨令自己与李相率百官出城迎接。
刘晟检心下感动,不由双眼发热,挽了郑、李二人,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皇城根下,面向皇城而立,双手抢拳举过头顶,朗声道:“臣刘晟检身受皇命,于南部赈灾,得皇天后土佑护,幸不辱命,愿天我大昌,天灾永消、人祸不兴,国境清平、物阜年丰。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匍匐跪地,长身三叩。
群臣纷纷跪下,同声祷告:“愿天我大昌,天灾永消、人祸不兴,国境清平、物阜年丰。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寰宇。
刘晟检带李仁怀一道,来到甘霖宫参拜父皇,走进宫门只见宫侍们都屏息敛气,满室悄无声息。到了皇上寝殿,却见黄公公亲自守在门外。
黄公公见刘晟检过来,忙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刘晟检不由放轻了脚步,眼露询问之色。
黄公公凑近他耳边轻声说:“皇上服了药刚睡下,太医说切勿让人打扰,殿下到外间候着吧,皇上醒来咱家立即通报。”
刘晟检近三个月未曾见到父皇,明知父皇为了自己忧虑成疾,如何肯近在咫尺却隔墙不见?当下也压低的声音道:“黄公公,本王思念父皇心切,你且让本王进去,本王决计不发出半点声响,只在边上看着父皇,等父皇醒来。”
黄公公还想劝阻,刘晟检却已绕开他,轻轻推开房门跨了进去。黄公公无奈,只得由他去了,李仁怀觉得此时自己不便进去,由小太监带着去偏殿候着。
刘晟检走进父皇寝宫,却见明黄色帐幔低垂,隐隐见一个人卧于床上,便不由红了眼框。轻轻挽起纱帐,见父皇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面颊凹陷,竟似比自己奉命赈灾离京时苍老许多。
心中难过,不由红了眼眶跪倒床前,他将头轻轻埋在铺盖上,方才勉力忍住悲声。正自感怀伤心,猛然感到刘世锦身体一抽,忙抬起头一看,只见父皇呼吸急促,一张脸胀成紫色,不由大骇,向门外大呼:“来人啦,快请李神医!”一面为他抚胸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