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忙应了声:“在的。”匆匆整理了衣服,开门出来,跟着六顺公公去了。
太后见木槿低垂了头,颇有遮掩之态,愠道:“你这丫头躲躲闪闪做甚,哀家已然知道了,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木槿无奈,只得仰起小脸。太后见她面目红肿,两边脸颊上指痕清晰可见,不由又怒又痛,将她拉近身前,轻抚着她的脸细看,手一碰到伤处,木槿痛得轻轻一抽。
“文嬷嬷说你只是摔伤了,哀家却是不信,你看这脸上指痕犹在,可是长平干的好事?她如此待你,你还想着为她遮掩!”越说越是火起,恨声道,“哀家这便让肖美人来看看,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
木槿忙摇着太后的手道:“槿儿好好的,求太后别再计较,若是为了一个槿儿,责罚宫中娘娘、公主,别人岂不是要嘲笑槿儿轻狂。”
太后怒哼一声道:“难道我安仁宫的人,便能随意让人欺负了去?”
木槿红了眼圈,低声哀求:“太后千万别动怒,要是气坏了身子,槿儿以后还能依靠谁?”
太后听她声音凄楚,想着她孤苦无依,如今也就自己痛她,不由心下怜惜,抚着她的头道:“你这丫头便是太过谨慎,事事都要思前想后,生怕得罪了人,却苦了自己。”
木槿垂下眼睑,轻轻道:“槿儿这脸上的伤痛是小事,过得几日便好了,可心中的伤痛却无处诉说。”
太后关切道:“你心中有何难事只管给哀家说,哀家自会给你作主。”
木槿缓缓摇摇头,泪水在眼中打转:“这是槿儿自己的事,太后也帮不了忙。”
太后见她泫然欲滴,不由急道:“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是哀家不能作主的?快说。”
木槿声音已有呜咽:“我今儿听人说,皇上已下旨将长平公主许给仁怀哥哥了。这圣旨已下,太后也不能违背,仁怀哥哥若敢抗旨,便是杀头之罪。”
太后怒道:“胡说,哀家怎么不知此事?你听谁说的?”
木槿再也忍不住,垂泪道:“刚才长平公主给槿儿说的,她今日为难槿儿,便是为了警告槿儿。”
太后见她眼中汪着的泪水终是流了下来,滑过红肿的脸颊,滴落下来,不由心下大痛,将她搂进怀里,回头对六顺道:“小六子,你且去皇帝处问问,只要这圣旨还未下,便传哀家懿旨,就说李仁怀婚事哀家自有主张,请皇帝把心思多用在国家政事之上,切勿为这些许小事分心。”
六顺领旨去了,太后抚着木槿的背温言道:“槿丫头,这样安排可好?”
木槿乖顺的点点头,侧身跪坐在太后脚边,抬手在太后腿上轻轻捶着。不多时,六顺回禀:皇上确有将公主许配李仁怀之意,只是李仁怀放荡不羁,连官职也不肯受,皇上尚犹豫未决,刚刚将太后懿旨传了,皇上说一切听母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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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伸指点点木槿额头笑道:“槿丫头,你现在可放心了?”
木槿终是绽开了笑容,虽牵扯着面颊生痛,心中却极是欣喜,只觉得那一顿巴掌也是值了。
第二天一早,苏翠菡来给太后请安,私下告诉木槿事情始末。
原来,长平对李仁怀心仪已久,多次召他入宫,却被他以各种理由推拒。长平不得已,借访苏翠菡为由,去了国公府几回,苏翠菡那时不知李木二人之情,极乐意促成此事,精心安排他们巧遇了两次。
谁知李仁怀见到长平,只依例行了参拜之礼,便匆匆离去,不曾多看她一眼,也不曾多说一句话。长平越是得不到回应,却越发被他的清雅疏狂吸引,终是忍不住,央求肖美人侍机向皇上提及招驸马之事。
前几日,肖美人告诉她,皇上对此事未曾反对,只言嫁女事大,须对李仁怀再考察一二。长平闻言又喜又忧,几夜没有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