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悄然翻到了1924年,不过对在慕尼黑的国社党来说,这也意味着他们迎来了最后的艰难时刻。
虽然因为打退柏林卫戍团赢得了更多支持者,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自愿到慕尼黑加入临时政府和部队,但这个现象也引起了魏玛政府、容克集团和防卫军的高度恐慌和仇视,更引起了英法对德国极端分子上台的担心,在圣诞节到新年这短短一周里,西克特麾下的防卫军连续获得了两条好消息:第一条是英法做出调整,同意德国防卫军将部队扩充到12。5万人,即增加2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兵力——这是柏林卫戍团用吃败仗换来的额外开恩,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第二条是艾伯特政府同意在下一年度大幅度增加军事拨款,否则防卫军很难有实力应付更多混乱。
这近乎逼宫般的态度艾伯特也忍了,实在是国社党让他感觉到可怕,而现在德国民众对政府坚决镇压慕尼黑政府却不肯去对付鲁尔区的法比联军更牢骚满腹,到处都是抗议者和罢工示威者,已严重影响了执政基础。
这样一来,无论魏玛政府还是防卫军,无论英国还是法国,都形成了一致意见:慕尼黑的闹剧要尽快结束!
世界上任何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当魏玛政府和西克特的防卫军高速运转起来来,国社党结局很快就注定了:2万多人围攻慕尼黑,先用山炮、野炮把城市外围好好“耕耘”了一遍,然后又出动更多的飞机执行压制任务——国社党机群很快就被击落了有限的几架飞机,剩下的也无法升空,只有王牌飞行员戈林同志勇敢驾驶那架福克式升空搏斗,还击落一架政府军飞机,不过这也是仅有的战果,他很快就被3架飞机围攻,被击伤后迫降。幸亏对方还有风度,看他迫降就没有穷凶极恶地追杀,戈林也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魁首,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敌人不断地在用炮火进攻!”
“我知道,我耳朵没聋!”面对大呼小叫的罗姆,希特勒显然很不满意,“赫尔曼呢?他人怎么样了?”
“被击落了……估计阵亡了吧。”
“什么?”希特勒大吃一惊。
“政府军有30多架飞机,我们寡不敌众,戈林同志击落了一架飞机,然后……”刚说了一半,外面疯狂的呐喊声已响了起来。
“进攻!”
终于要发动强攻了,希特勒心乱如麻,目前场面可不是他一个区区下士所能应付的,甚至当过连长的罗姆也慌乱不知所措——万余人马的攻防战术至少要将军级军官才有办法指挥,但国社党一没有可靠的通信系统,二没有专业的参谋人员,三没有足够掌握部队的基层军官,闹哄哄的几千冲锋队根本发挥不出实力来,就算鲁登道夫愿意屈尊也管理不住这支部队,更何况对方早已有言在先:他绝对不看好军事行动,更反对和防卫军交火,想必也指望不上了。
事态发展果然不出所料,当近万人同时从城市四面八方发起进攻后,国社党土崩瓦解已不可避免,那些立下大功的飞雷、西克特鸡尾酒在失去神秘性和突然性后也变得不好用了,勇敢药虽然还有一点效力,但毕竟不是力大无穷的大变体,挡不住实打实的子弹和炮弹。罗姆见希特勒的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指挥,只听到他一边飞奔一边怒吼,却像个没头苍蝇似乱窜,没有任何成效。
“要下令投降么?”望着越逼越近的防卫军,四处溃逃不断被打死打伤或俘虏的冲锋队员,希特勒只感觉悲从心来,无法自拔,浑身上下是深深的沮丧。
偌大的慕尼黑市政厅除他一个人之外,其他人已全部离开了,说是去一线,鬼知道跑到哪里去。
他拉开了抽屉,那里有一把勃朗宁——这是孔蒂尼单独送给戈林,戈林又专门送给他的。
他把子弹一颗一颗装进弹仓,颤颤巍巍地举起枪对准太阳穴,想了半天长叹一声,迟迟扣动不了扳机——他宁可被俘也不想像个懦夫一样自尽,更何况他对未来还有很大的期望,他不想现在就死!
“阿道夫!”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声怒吼忽然从背后响了起来,转过头去才发现是戈林带着吉安和几个突击队员来了,看希特勒手里拿着枪,戈林一个健步冲过去就夺下来:“阿道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要带弟兄们开创一番事业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赫尔曼,我……我还以为你牺牲了。”希特勒颓丧地拍拍脑袋,“不过你牺牲与否都是这样,我们完了,一切都完了!”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赶紧跟我走!”戈林急道,“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