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欢有些诧异地从床上坐起来,果然看到了封隐那双带笑的窄眸。
他走到床边,用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颔,“听说你今日跪在了御书房门口求见皇上,这么担心我?”
付清欢轻轻拂开他的手指,却被他反扣住了手腕。
“你从来都不肯承认关心我。”封隐坐到了床边,认真地看着她在黑暗中的轮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亲口承认呢?”
付清欢有短暂的愣怔。
这一幕似乎和前世的一瞬间重叠,那个男人也问过她,为什么从来不承认自己的心意。
付清欢那时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就无法表白也不能承诺,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会死在那个没人发现的角落,她不能给自己在乎的人留下多余的痛苦。
“你特意从大理寺溜出来,应该不是特意来问我这件事,”付清欢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重新躺回了床上,“皇上今天跟我保证,说你会毫发无损的回来,但我知道回来的时候肯定不会是现在。”
“我只是听到了消息,想回来看看你。”封隐也没有脱外衫,直接就躺在了付清欢的边上,他身上的穿的衣服质地上乘,可见在大理寺受到的待遇很是不错。
他才不会告诉他,他在大理寺夜夜盯着她遗落的那枚玛瑙耳环,越想越难以心安,所以才设法逃了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为什么忽然要把你关起来?”
“答案明天就能揭晓,但是我不妨今天就告诉你,”封隐一脸的无所谓,“轩儿想亲政,又怕我拦着他,便想了这么个法子,那些跟我不对盘的大臣自然也肯帮着他。”
“这话说得奇怪,怎么说他也应该站在你这边。”
“他从来都不曾站在我这边,”封隐冷冷一笑,“他是我四弟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信服我。我四弟原先就对我充满疑心,他的儿子自然也耳濡目染。至于那些大臣,他也并不尽信,秦王两家不过是用来牵制我的工具,而他真正信任的,只有季明禹等他自己提拔上来的官员。”
“十六岁亲政也不是很早,如果他不关你,你会跳出来阻拦?”
“我当然要拦着他,”封隐顿了顿,“一旦皇上亲政,我这个辅国大臣的权力就少了大半。十六岁说晚不晚,但是轩儿毕竟还年轻,如果一下子掌握太多权力,一旦受到旁人挑唆,就容易做错事情。就好比他身边那个阉奴吉祥,就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如果有人通过他的嘴跟轩儿说点什么是非,那么时间长了就会出问题。”
“吉祥就是御书房那个太监?”
“不错。”
付清欢默了默,“那你现在是不是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了?”
“既然轩儿为了亲政都能把我这个皇叔关起来,那我只好跟着顺遂小辈的意思。”封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只不过以后做事要多费点心思罢了。”
“你这个理由怎么都说不通,他既然让大理寺把你关起来,那自然要有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王兆弹劾我与端木莲私下来往甚密,有私结别国要员之嫌。”
付清欢蹙眉,“这不是你给他准备的罪名吗?”
“有人说了玄武护卫端木莲的事情。”
“这事还有谁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你我,明月,还有先前那个晚晴。”
“是你让晚晴去说的?”
“是我以你的名义让晚晴去告密的。”
付清欢有些诧异,“这么说,是你自己想要进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