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事不宜迟。”
温行溯知道冯蕴说的是道理。
可那样做,危险性将大增,尤其他离开以后,谁来保护冯蕴?
“大兄不想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冯蕴摇摇头,“危险便是机遇。等将军回来,得知大兄解决了并州城的烂摊子,一定会刮目相看。”
温行溯沉眉看她,“腰腰不用如此的。”
冯蕴做不做什么,裴獗对她都不会改变。冯蕴要的是裴獗对温行溯的刮目相看。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希望温行溯跟她一条心。
“大兄有办法离开别院,对不对?”
温行溯沉默。
半晌,他才道:“我与腰腰共进退。”
冯蕴与他双手交握,用力捏了捏,“好兄长,我亦如此……你自去办大事,行营别院这里,有我在,兄长无须担心。”
温行溯深深吸气。
起身,在冯蕴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可冯蕴却觉得远远不够……
上辈子失去过大兄,她比谁都害怕。
伸出双臂,她便将温行溯抱了个结结实实,头抵在他胸口,眼里含着雾一样轻的笑。
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
“会没事的。大兄,我们都会没事。”
温行溯眼色发红,用力搂紧她,一颗心膨胀至极致,情绪全然瓦解。
怀里的女郎,他愿为之舍命,又何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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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
院外守军正是困顿的时候,冯蕴在前院墙上闹事,温行溯带着人悄悄从后院离开了。
等他一走,冯蕴便带着剩下的护卫,在院子里布防。
在各个易于攀爬的角落,放上水桶、暗钉,守夜的护卫躲在高墙后,园子里的碎石青砖,全都用竹筐装好放在墙头……
整个行营别院,布满了她能想到的各种陷阱,所有人,包括仆女都带上了武器。
别院铁铸的大门格外坚固,可作抵挡,又让几个侍卫抬来一块巨石抵紧……
冯蕴忙碌起来,根本顾不得萧榕。
直到听到吸鼻子的声音。
她没有哭出声,一直在无声地流泪。
那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滑到嘴巴里,她也没有办法去擦拭,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不再是齐国尊贵的长公主,只是个无助又可怜的阶下囚。
在举目无亲的敌营,温行溯是唯一关心她的人,萧榕比谁都害怕他出事,许是她的眼泪在这样的情形下很是触动人心,小满看得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