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病弱,沈氏心中自然最是焦急,狄姜二人在前厅坐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被她带去了玉茗的闺中。
由于男女有别,武瑞安只能在前厅等待,狄姜则与夫人一起进了后堂。
穿过屏风,便见一张雕花大床上,躺着一气若游丝的小女儿。正是长孙玉茗了。
长孙玉茗的面色苍白,双唇没有血色,整个人瞧上去虚弱无力。
狄姜上前,探了探脉搏,随后又翻开她的眼皮,便发现她的眼底亦被灰白之气所覆盖,呈现出一派死气。
长孙夫人红着眼,坐在床边,一脸忧心,但到底没有失态。
而玉茗的奶娘却早已经泪眼婆娑,她见狄姜把过脉博之后,便着急道:“大夫,可有法子救我家小姐?”
“我们出去说吧。”狄姜淡淡地说完,便起身离去。
老婆子马上搀着夫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几人穿过屏风,绕到了前厅。
“怎么样?可找到原因了?”武瑞安见状,立刻迎上去。
狄姜摇了摇头:“病症很清楚,不过还需要问几个问题。”
“这样啊……”武瑞安看了长孙夫人一眼,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便耐着性子坐回了桌旁。
“狄大夫,有话坐下说吧。”长孙夫人友好的伸出手,邀狄姜坐下。
她也不推辞,紧挨着武瑞安坐下。
狄姜沉思了一会儿,便对老婆子道:“小姐的病情似乎是失血过多……她近日来可有受伤?”
大夫人摇了摇头:“小姐镇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肩不用挑手不用提,怎么会受伤呢?”
“这就奇怪了……”狄姜疑惑,低头沉思。
老婆子见了,急道:“这失血的原因……或许是……”
“许是什么?”狄姜问道。
老婆子迟疑了片刻,看了眼武瑞安。
武瑞安大喝一声:“有什么就直说,扭扭捏捏的!还想不想救她了?”
老婆子被他一喝,立即敛下眉目,直叹道:“小姐的葵水,已经……已经三月未止。”
“什么!”狄姜一惊,打撒了身前的热茶。
武瑞安见狄姜如此激动,却是一愣,疑道:“什么是葵水?”
武瑞安此话一出,满屋子使唤的丫鬟婆子神色都有些怪异。
“王爷久经欢场,竟不知女子葵水是何意?”狄姜亦是一脸狐疑。
武瑞安这下更是奇怪了,直言道:“本王需要知道吗?”
“唔……看来王爷也是天真烂漫。”
“还请狄大夫为本王解惑。”武瑞安恭敬的一低头,显得十分谦卑。
狄姜也不含糊,清了清嗓子,直道:“《神农本草经》中言:女子腹中,有一胎孕之所,上有两岐,为女子之胞,未孕者,具有定期藏泄出纳的功能,每月流红三到五日,是为葵水。王爷,您听明白了吗?”
武瑞安闻言,怔了片刻,随即面色一红,对着老婆子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老婆子,直说长孙姑娘流红不止便是,还什么葵什么水的,真是白白耽误本王功夫!”
武瑞安这一嗓子,嚎得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就连里屋中的长孙小姐,此时亦是面色绯红,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