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李代桃僵。夫君,如此卑鄙的我,你可会嫌弃?”
回应她的是更加急切亲吻和爱抚。两夫妇已然成婚十数载,如今这般坦坦荡荡一道贴近在一块儿却是头一次,皆因为心下那点私心、那点绮念便将秘密隐藏。
这种体验对秦蓁语来说无疑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而对于裘礼烨却是在尔虞我诈的臣子生涯中唯一一回如此轻松恣意,不得不说人前人后皆带着面具只会将人蹉跎。
他再度低头吻了吻爱妻,道:“莫说她来投奔那日你面上惊恐,我直当是你被她的年轻守寡所惊,竟不想里头尚且有文章。无论当时婚约是你或是她,终归我这一番作为只是为了那日弃我而去的姑娘,我若早知道何须你来动作这一番?”
秦蓁语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莫怪阿彩说你是狐狸爹爹,原来……”
裘礼烨听了也是从胸口发出阵阵低笑,末了不免想起方才在书房中的事,想到应是适当提点一些。
“早先是我应允了她设法帮嫁做县令妻,那厮心知县令下聘的人是你却也同我暗自筹谋规划。此番投奔若是当真为了有个好门第为婉婉寻个夫家便也罢了,唯恐有旁的心思。之前我是不愿说、不能说也不敢说,如今却是希望夫人多个心眼才好。”
秦蓁语不免皱起眉头,倒不是说疑心丈夫这话有假,毕竟他先前这般的坦诚不公,只不过他的丈夫越是慧眼聪慧也就越证明了他必定是在芜语身上瞧出些眉目了。想到芜语一个女子带着幼女只身上京来寻她,反观芜城正好有她二人的阿爹,如今看来倒是有些舍近求远的意味了。
“你且放心,若是旁的倒也好说。只是若要威胁到你或者是我的阿彩和子楠,我也不是那般柔弱可欺之辈。”
她原有的顾虑是抢了妹妹的一段姻缘,毕竟早些年是苦,如今却早已经苦尽甘来。她的夫在人群中都是那么傲然独立不可一世,换做是她错失姻缘岂不是懊悔终身。于是她便有些要弥补的意味在里头,现如今对这妹妹却是要另眼相看。
不外乎是她在未出阁前便对自己有了谋划,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每每她谈及当年多亏妹妹相助才能投奔良人之时她都打蛇随棍上要求颇多。
裘礼烨闻言不由对自己的爱妻刮目相看,原先只道阿彩那跳脱反骨的性子同妻子一点都不似,那必定是随了自己更甚者比自己都有余,如今看这有余的部分他已经知道出处了。
“我不会叫夫人出手的,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话那我裘礼烨还真的是无能之辈了。”
秦蓁语听完只觉得心头一热,复又想起另一事来。“我只将你当做那个与妹妹有亲复因为家道中落父母早亡的裘氏,怎的十几年来也不曾见过你自己的家人呢?说起来,礼烨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裘相尚沉浸在儿女私情中欲要再发豪言壮语一诉衷肠,谁知道就这么被现实生生截断。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父母早亡是事实,却也未家道中落。家中原尚有一祖父位居人臣,故而自国子监考核之后便补缺入仕了。与你相识的时候我时任江芜巡抚,当时舍下你多年未回也有祖父病重亡故的关系。”
“江芜巡抚?”秦蓁语乍一听便感觉这个名字尤为熟悉,倒不是说这个官职她原先就知道,只是后来多次都听人说起过便有了印象。说起来,当时芜城女子说起这个江芜巡抚的时候……
“好啊,原你就是那位玉面郎君江芜巡抚裘郎?”
裘礼烨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自家爱妻竟然出阁前还听说过自己,只是这个称呼未免太过叫人糟心。“玉面郎君”简直同那几日和几个大臣谈笑的“盛京潘安”一样,被冠予这个称号实在是自降格调。
“所以是真的有公主愿意下嫁于你?”秦蓁语话锋一转,完全不似先前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
裘礼烨仿佛从自家妻子的面上,看到了裘彩撷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罢了罢手,“都是误会。”
“误会的话公主竟然从京中一路追随你到芜城?”
“可不是为了救那厮才让害得我险些命丧芜城?那厮就是个害人精。”
秦蓁语一听嘴角一瘪,这么多年来裘礼烨早就能从她面上看出她下一步动作,果不其然是如他预料的那副埋怨模样。
“你可好,还为人家豁出条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