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差一拱手,“怎么滴,又是您二位啊!”
白公差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嗨,我们又见面过了。”
“你们来难道是为了那个人?”
“你们来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人?”
两白对两黑,四人相视一笑。
……
……
身处石棺,与人头对面而坐的朱炯,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老头真是太天真了,弄一个巨大的人头就像吓到他。要知道自从下山来,没攒下什么钱,修为也没有长进多少,但血腥的场面倒见了不少,一颗心说不上坚硬如铁,比同龄人倒是成熟了很多。
他笑的另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他不再感到焦急,更不会恐惧,那些意味难明的符文与抓痕,仿佛是某种指引,未来第一次以一种朦胧的姿态超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是某种箴言。
特别是那人头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是那样的幽黑又是那样的明亮——比黑夜黑,比深渊黑,只有地狱十八层之下那无尽虚空的黑暗可与之比拟,因为你永远无法看到它内心的真实;却又比太阳还要亮,比天庭司掌白天的灼日星君的法杖还要亮,也许西方极乐世界大日如来佛光可比,因为它仿佛看透了一切。
……
尽管没有听到朱炯的笑,身外石棺外的老者变得十分愤怒与暴躁。他化身为一道黑影,不断地围着石棺游走,速度越来越快。
一圈圈的绕行,他所前行的轨迹,正是那个巨大蛋一样的图案。暴烈的气息在他体内肆虐,不时飞到空中撞击到石壁,黑爪挥动,落下浅浅的白印。
被关押了不知多少岁月,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这样的暴走,才能使得自己不会发疯崩溃掉。
急速的奔跑,使他已经化为了石洞里的一道残影,他的面孔已经扭曲的完全没有人形,这是他扭曲着的灵魂的一个外在的展现。
过了很久,残影终于消失,冰冷的石洞里,一个佝偻的身影,蜷缩在石缝角落里瑟瑟发抖。那扭曲的脸也已经恢复了几分人样,只少依稀可以辨别出五官,上面布满了豆大的汗滴,其中一些也许是泪水,因为流的更沉重些。
“不等了,我现在就去杀了那小子,将他撕碎了,一片片嚼来吃了!”
惨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对着黑暗冰冷的石头恨恨地说道。
“对,我这就去吃了他,一口口慢慢地嚼,从今年初一,吃到来年十五。”
那只巨大的眼球瞪的鼓鼓的,突地一翻,全是白眼球,扑棱棱地大白眼球甚是吓人。
身体里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让他一阵恶心难受,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这种撕裂灵魂般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异变,才成为今天这副尊容——大眼如拳,小眼如枣核,驼背,四肢如野兽。
“我要杀了他!”
他猛地从那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一纵跳向石棺,瘦弱的身体如定海神针,岿然不动,大眼球上那幽黑的眸子终于翻了出来,此刻闪烁异常凶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