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邈蔫头耷脑地跟在贺骁身后回到工位,恰好祝留出来去洗手间,看到孙邈这样,出言相问。
还没等孙邈开口,贺骁就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回你办公室说。”
一关上门,贺骁就靠在祝留的办公桌上开始吐苦水:“还不是赵正言,他让孙邈盯着点,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及时告诉他。”
贺骁这话一点添油加醋的成分都没有,完全就是照实说,他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并不是个无中生有的人。
祝留只觉得无语,她不明白赵正言为什么要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在祝留看来,这无异于是在打扰自己的生活。
祝留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手机就要给赵正言打电话,却被贺骁拦住了。
贺骁宽厚的大手横在祝留身前,另一只手遮住了祝留的手机,他问:“你要干嘛?”
祝留脸都气红了,像下午五点多的火烧云,“我要问问他到底想干嘛。”
“你不懂,对于赵正言这样的男人,不搭理他,晾着他,才是惩罚他最有效的办法。因为只要你出招,他就有办法见招拆招。”
祝留看着贺骁说,“我对于惩罚他没有兴趣,我只是不希望他插手我的事,不希望他打扰到我身边的人。”
贺骁收回手,双手抱臂,“那就更不能联系他,你只要联系他,他就必然给自己加戏,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你觉得你能够扭转他的想法吗?”
祝留知道自己不能,一个在商海沉浮中次次独立决策且判断准确的男人,不会相信其他任何人的看法。
祝留深吸了一口气,又急促地吐了出来,她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新中式小衫,领口有手工刺绣,绣的是葡萄,果实的部分亮晶晶的,闪烁着光泽,葡萄藤的部分有适度的卷曲显得真实又灵动。
“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贺骁开口劝道。正常都是员工劝领导不要生气,到这里反过来了,贺骁本人却乐在其中。
“你觉得赵正言这次为什么主动联系孙邈?”
祝留眯了眯眼,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为了恶心我?”
“非也。他是眼红了,看到人格珠宝眼红了。”贺骁的手指点在祝留的办公桌上,这个动作让她想到了赵正言,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贺骁看到了她的动作,开口问:“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是,但是——”祝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个设计对他的刺激那么大吗?”
“当然了,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个男人,你的老婆改嫁了之后过得风生水起,还给新老公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你是什么心情?”
祝留听得颇为难受,不自觉抖了抖肩,“你这个比喻非常不女权你知道吗?”
贺骁双手张开,举起手来,“我道歉。”
祝留吐了口气,“罢了,咱们专注自身,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后又看了眼弱弱站在墙角的孙邈。
“你不要担心,又不是你的错,是赵正言无理取闹。以后他再骚扰你,你就直接挂断他的电话。你如果不好意思挂断,就来告诉我。”祝留这一番话,颇有知心大姐姐的感觉,听得孙邈非常感动,都快哭出来了。他今天穿了件绣着小熊猫背影的奶白色T恤,戴了祝留设计的一款男士项链。
贺骁却说:“错!你就直接来找我,我来跟他刚。”
祝留看了眼贺骁,见他一脸不容置喙的样子,便道:“那也行,你找我可以,找贺总也成。”
贺骁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祝留不理解贺骁这一刻的喜悦,只觉得他可能是把这当成是自己职责的一部分。贺骁希望能够给祝留遮风挡雨,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让她无忧无虑地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