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香气带着丝甜软,DRC(DomainedelaRomaneeConti)酒庄的顶级红酒舒缓人的神经,天鹅绒桌布一尘不染,手工窗幔夹杂着金丝。
项逢与Hemsworth寒暄着,宴会厅中的气氛格外融洽。
席间程湛的手机响了,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屏幕,跟项逢交换了一个眼神,马上站起身来鞠了个躬,简单致歉。
程湛走出宴会厅后,守在门外的曹时默契地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走到配菜间旁边的空旷走廊,确保没人听到。
电话是派去加拿大的手下打来的。
曹时看着程湛的表情先是惊讶而后眉头紧皱,明白肯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发生。
程湛挂了电话后对曹时说:“李勇先刚到多伦多的时候找的那个妓女联系上了。”
曹时性子比较急,赶紧问:“然后呢?她怎么说?”
程湛说:“她说李勇先当晚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压根没跟她上床。”
曹时嗤笑了一声,舔了舔齿列,“招了妓难道纯聊天啊?”
程湛白了曹时一眼说:“李勇先一直哭,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醉成那个样子说的还是中文,那个妓女也听不清,但是她记得他一直喊一个词。”
曹时收起刚刚那副样子,皱着眉听着。
程湛继续说:“laopo,老婆。喊了几乎整整一夜,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曹时说:“这么说来,他老婆的死可能跟他无关?或者他是间接——”
程湛摇了摇头,笃定地说:“恰恰相反,肯定跟他有关,而且就是他亲手做的。他之所以哭,只是因为他是人生中第一次做这种事,加上是陪伴那么多年的妻子,心里愧疚又害怕。”
曹时尽管从来没说出口过,但是他一直很佩服程湛对人性近乎洞若观火的察觉。
曹时又问:“那为什么这个妓女第二天就搬走了?”
程湛说:“第二天一早,李勇先起来上厕所,已经有些清醒了,给了她五十万美金的支票,让她离开这里,并且不要把昨晚关于他的事告诉任何人。”
曹时说:“那个妓女还记得什么吗?”
程湛神色凝重。
语言不同,要记发音本就很难,时间又过了这么久,不可能记得了。
曹时看着程湛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没有其他线索了,但还是不甘心地问:“那就任何证据都没了?”
程湛说:“当初那张支票也已经兑成了现钞,没有书证了。”
曹时很抓狂,这种感觉就像在一个窠里挣扎,明明私处透风,但是就是找不出大的破绽。
程湛没再说话,他在想该怎么跟项逢说这件事。
程湛又想到三天前项逢要动用北闳的力量查赵正言,突然觉得颈后有些凉。
如果真的是赵正言,作为一个商人,他的势力未免太大了些。
此刻所有的证据能牵扯上的人,说白了都是棋子,李勇先、妓女、法医……这些人在织网的人的心里可能连狗都不如。
曹时看着程湛出神的样子,推了他一把,“现在给项哥发个消息,让他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