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务的几个排的弟兄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窝在山沟里,脸上手臂上都是蚊虫叮咬的痕迹,现在回来了还没法歇着,心里又怎会不不愧疚?
整个营的人站了约摸半个小时,日落西头,空气里也没那么燥热,但萧央脸上淌着的汗水却是有增无减。
图纸在楚俏那儿,几个小战士灰头灰脸地回来,自然一无所获。
男人的脸色越发青黑,背着手来回几次踱步,这才挥手让他们入列。
他目光放远,深眸来回在人队里逡巡,一语不发,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而一旁负责通讯的小战士,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腿脚发抖,他几度建设心理,才壮起胆子喊道,“报告!”
脚下的军靴一顿,男人霍然回神,沉冷启唇,“讲!”
通讯战士顿了一下,“营长您和二排三排的战友们辛苦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追查吧?”
他也是出于好心,可部队是累了就可以休息的地方吗?
男人眉头一挑,透着一股狠劲,他声音嘶哑,却仍旧掷地有声,“张放,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没亲自交到我手上,而是放在办公桌,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脱得了干系?”
张放一下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话。
队列一派安静,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兵闭着眼睛,身体左晃右晃,忽然就听耳边一声喝令,“陆晨、唐宇、叶则、孟凡丁,出列!”
被点名的四人一下精神就抖擞了,“到!”
“俯卧撑十个,准备!”男人紧抿薄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四人累极,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硬撑着做完了。
陈继饶叫他们归队,这才扬声说道,“我不管是谁把办公室的东西拿走了,但是今晚如果找不到的话,大家伙谁也别想回去吃饭休息!”一直一语不发的许良立在一头,这事儿交由陈继饶处理,他是信得过的,所以这时才发话,“也没人承认的话,那大家就都在这儿等着,直到查不出来为止!你们也饿了,
就先原地休息吧?”
说着他转头以眼神征询陈继饶的意见,见他默然点头,又道,“要是有人知情,就直接来找陈营长。”
说完,他拍了拍陈继饶的肩头,“走吧,进去歇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敢来打报告。”
男人一想,觉得在理,轮廓分明的俊脸仍旧是严肃的神色。
而坐在训练场的萧央嘴唇发干,汗流浃背,晚风一吹,他就觉得脊梁分外阴冷,耳边听着战友们的抱怨,心里越发难受得紧。
纸是保不住火的,营长是出了名的严厉分明,任你找不出错漏,而且他的眼睛毒得很,营里的兵也都服他。
萧央自问,比心理战术,他是比不过陈继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