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目光与康熙交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神色。
反观康熙,则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鳌拜,心中暗自思忖:“哼,老家伙,你真当我不知晓你打的如意算盘吗?暂且让你先得瑟一时罢了,待到时机成熟之际,我定然会将你依法严惩!”
散朝之后,康熙马不停蹄地返回寝宫,紧接着便立即传召了陈廷敬前来觐见。陈廷敬跪地叩首行完礼后,康熙开口问道:“爱卿啊,对于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你有何看法呢?”
陈廷敬叩头回答道:“皇上圣明无比,此乃绝妙的欲擒故纵之计啊。那鳌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此番举动既能暂时稳住他蠢蠢欲动的心思,亦可借机试探其他大臣们的真实立场。”
康熙微微颔首,面露赞赏之色:“真乃朕之股肱之臣也。既如此,我等需暗地搜集罪证,伺机而动,务求将鳌拜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散朝后,班布尔善急忙寻至杨光先处。
“杨大人,可曾觅得那汤若望所著《时宪历》之破绽?”班布尔善迫不及待地发问。
杨光先缓缓摇头道:“班大人,下官虽未寻得《时宪历》之瑕疵,但此历法与《大统历》皆对六月初一午后之日食有所预言。”
班布尔善抬眼望向天空中的烈日,喃喃自语道:“日食?”
杨光先狡黠一笑:“正是,日食也!”
“如此说来,杨大人似已有对策?”
杨光先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小心翼翼地递给班布尔善,并说道:“大人请看,此乃西洋人自西方带来的奇妙之物——怀表。据闻,汤若望预测此次日食将于六月初一下午的三时三十分发生,然而,我们的《大统历》却精准地算出,日食将在下午三时十五分降临。
通过此番较量,若能战胜汤若望,再借助鳌中堂的权势,或许能够一举将那备受争议的《时宪历》彻底废除。”
班布尔善接过杨光先手中的怀表,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说道:“这怀表就连连皇上都没有,其设计的确精巧,似乎比起我们传统的二十四时辰更为直观易懂啊。”
杨光先眼见班布尔善并未直接回应自已的问题,而是对怀表产生了兴趣。
杨光先何其的聪明,随后对班布尔善说道:“班大人,这怀表乃是下官孝敬您的!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啊!”
班布尔善还沉浸在怀表之中,闻听此言随后诺诺的答道:“好好!怎么会嫌弃杨大人的怀表呢,真是个好东西啊!”
杨光先此时发问:“班大人,明日早朝之时,下官欲借此事弹劾汤若望,不知此举是否可行?还望大人赐教。”
班布尔善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朝堂之上,本官定当与鳌中堂一同全力支持你!”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朝堂之上庄严肃穆,一片安静祥和之气弥漫其中。
汤若望身着华服,神情庄重地走上前来,恭敬地将一封奏章呈献给皇帝,并奏道:“启禀皇上,臣经过缜密推算,依据《时宪历》的算法,预计六月初一日下午三时三十分,将会出现日食奇观。此乃天象所示,恳请皇上早作准备。”
汤若望的话音刚落,杨光先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道:“启禀皇上,汤若望所说并不准确。据我朝《大统历》计算,日食时间应为六月初一日下午三时十五分。汤若望的《时宪历》预报有误,实难令人信服。”
汤若望当众被下属杨光先驳斥,心中不禁怒不可遏。
他瞪大眼睛,挺直身子,高声说道:“杨光先,顺治帝当年明令采用《时宪历》,废弃了《大统历》。如今你却又搬出《大统历》来说事,难道不是违背先帝的旨意吗?”
杨光先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汤若望,你休要拿先帝压人!我中国四百年来,一直沿用《大统历》,精准无误。而你当年不过是买通了多尔衮,才得以让朝廷改用《时宪历》。这与先帝的决策毫无关系,你岂能借此蒙蔽皇上和众大臣?”
汤若望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杨光先,声音颤抖地说:“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岂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时宪历》的优越性众人皆知,岂是你随意诋毁就能抹杀的?”
杨光先毫不示弱,继续冷笑着说:“哼!忠心耿耿?你若真的忠心,就应该尊重我国传统历法,而不是一味推崇洋历。《大统历》历经数代,其准确性有目共睹。你所谓的《时宪历》不过是舶来品,岂能与之相比?”
汤若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光先说道:“你……你这是胡言乱语!《时宪历》经过多次验证,其准确性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