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为什么?”一早简逸辰进到办公室就看见陈牧那张似乎生无可恋的脸,“没商量,把昨天的报表汇总好给我。”扫了一眼他,简逸辰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将请假单重新扔回桌上,催促着他快些回去工作。用这么点小把戏就想骗自己,他陈牧真当自己是白痴了不成?
陈牧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半天才吭吭唧唧道:“我……我告诉你……你,咳咳,你这是压榨……”说完赶紧灌下杯水,才让紧涩的喉咙舒服了些。
简逸辰挑眉,问道:“病了?怎么回事?”陈牧什么体质自己是知道的,虽然不怎么锻炼可好在也是个男人,现在正是舒服的季节,又怎么会搞到这步田地?
又拿起桌上自己刚从楼下要来的请假单拍在简逸辰面前,搞了半天刚才不给自己假是把自己当成装病骗假得了,“还……还不是心疼,咳,心疼我的小红……咳咳。”
嗓子肿的厉害连带着牙龈格外肿痛,想起上次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陈牧气就不打一处来,“车不是已经送去修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这人究竟什么毛病?怎么还有反应迟钝的怪症不成?
“小……小红是快好……咳咳,好了,可……可是……贵……”陈牧越到后面说的越小声,再加上尤为沙哑的声色更是可怜,竟有种即将病入膏肓的感觉,陈牧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简逸辰,眼里似乎都能看见闪烁的星星。他在赌,赌简逸辰不会对他放任不管的。
果不其然,“啪”的一声落在陈牧眼前一个东西,顺势抬眼陈牧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一张闪着光亮的金卡正摆在陈牧面前,那一瞬间陈牧觉得自己又回过来了,“谢谢哥,就知道你最好了。”
哑着嗓子陈牧硬是完完整整的说出这一句话中间没有停顿,简逸辰冷眼拒绝了他投怀送抱的打算,随后说道:“还不走?小心我反悔。”话音刚落陈牧一个闪身就消失在简逸辰面前,钱是解决了可还是不能立刻接小红出来,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还是先去医院治理一下自己这已经罢工的嗓子吧。
看着陈牧离开简逸辰也没有再看文件的心情,明明知道他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还是就着他的意思放他一条生路,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这已经算计到自己朋友身上的陈牧做了好兄弟?
进了医院的一楼门诊大厅陈牧有一种进商场逛街的感觉,大脑正处于当机状态下逼着陈牧退到门外,抬头看着‘中心医院’这四个大字才倒吸一口凉气,苦命的站在排尾等着挂号。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陈牧早在刚挂完号就眼尖的看到角落的位置,委屈的捂着半边脸蹭过所有人的膝盖坐进去,他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让他碰到如此的一个男人婆,要是下次再让他碰见那女人他绝对……算了,惹不起他躲得起,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56号,陈牧,陈先生在吗?”直到周围已经空空如也陈牧才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想来自己也算是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了吧,“请随我到8号诊室,请进。”护士小姐引着陈牧到诊室门口,随即离开,陈牧刚将门推开一道缝,就听到里面出来一个还算悦耳的女声,“是哪里不舒服?”陈牧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很舒服,难不成在医院里要开始他的下一春了吗?
陈牧进来的同时转身带上门,顺带甩了下自己刚喷的发型,捂着侧脸的手也自然垂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再一转身回来,四目相对,持续了好长一会儿时间,随后门外就听到一个杀猪般男人的惨叫声,“怎怎怎怎么是你???”被这惨叫声结束,原本就沙哑的嗓音现在变得尤为严重,陈牧干咳了半天也没有好转,无奈下只能先放下备战姿势取了一旁的一次性纸杯接了满满的一杯水,咕咚咚的灌下,这才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恩?”说完的同时宁嘉琳给陈牧抬眼示意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摆台。
周三坐诊医生——宁嘉琳。
陈牧二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你就是宁嘉琳?”说完猛地想起那天在餐厅舒晓喊的名字,怪不得刚才自己看着医生的名字就觉得熟悉可又一直没想起来,原来就是这男人婆,“嗯哼。”宁嘉琳挑眉笑着,看着陈牧心里一阵阵的发毛,上次暴力倾向的事情陈牧还记忆犹新,“既然确定了身份,说说吧,哪儿不舒服?”闹也闹够了,宁嘉琳也该拿出她的专业素养来面对陈牧,毕竟在她面前坐着的人不是朋友而是自己的病人,宁嘉琳有权对他负责。
“不不不。”即使她穿着白大褂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鉴于她之前的表现陈牧还是深深怀疑她的能力,“我……我舒服得很,没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刚才那一吼到现在扯着牙龈还痛的要命,陈牧尽量闭着嘴说话省着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直到眼下才觉得,有病的滋味儿是真的很难受。
“哦……”宁嘉琳也没阻拦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看你样子可能是扁桃体发炎,你现在要是回去了,恭喜你,明天就是个哑巴了。”说完还故意拍拍手,似乎真的替陈牧感到‘庆幸’,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医学白痴,既然不领自己的情那宁嘉琳不如好好吓唬吓唬他,“啧啧啧,真可怜,以后T&E的副总裁可就是个残障人士咯。”
陈牧被她的话吓得腿软,吸进一大口气强装镇定的回到宁嘉琳面前,“宁医生,我喉咙痛,牙龈……嘶,牙龈也痛,你快想想办法啊。”他可不要变成一个哑巴,那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杀了他,不能说话的痛苦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宁嘉琳的奸计得逞,邪魅一笑从抽屉里找出手电筒和压舌片,宁嘉琳安慰道:“别动,让我先看看。”现实是比宁嘉琳预想的还要严重,“怎么搞得?堂堂T&E副总裁还有上火的时候?”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就像在陈牧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狠狠折磨着他,趁宁嘉琳写病历的同时陈牧咬着牙恶狠狠道:“怎么搞得?你……哎呦,你还好意思问我。”陈牧轻轻揉着侧脸以缓解阵阵传来的疼痛,随后说道:“要不是你……你划花了我的小红,我……用得着在这儿碰见你……嘶,你这个男人婆吗。”陈牧说的正激动,期间还飙出来一点口水,宁嘉琳看他那愚蠢的傻样子,不自觉已经笑趴在椅子上。
陈牧的脸由阴转的更引,“喂喂喂,我说你这个女人……你……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因为他自己已经沦落到说话都不能控制口水走向的地步了,她现在竟然好意思就坐在自己对面嘲笑自己,陈牧气的抓狂要不是他现在痛的要命,他绝对要站起来和她来次勇士之间的决斗,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宁嘉琳笑够了才逐渐停下,继续手里没写完的病例,“这个拿到前面去交款,然后回走左转进输液室,把单子给医生就可以了。”看出来他是因为火气大的原因,但没想到导火索竟然是一周多之前的那次见面,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他还记得,还是心眼小的要命。
“哦,这这这……这就结束了?我也不会死?”陈牧有些木讷的结果宁嘉琳递来的单子,刚才还说什么要死要活的怎么连十分钟都不到就换了个思想,输个液就结束了?
陈牧二度戳到了宁嘉琳的笑点,捂着肚子宁嘉琳已经有些岔气,道:“你的直男情节还蛮严重的,就真的这么怕死?”聪明的男人她是见过不少,可这么蠢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感觉似乎有种……有种像奥利。
“你……你懂什么?这叫珍惜生命。”说完狠狠剜了一眼这不知生活不易的男人婆,抬着头傲娇的离开,他在她面前丢了这么多的面子,或做是谁都会想着扳回一局的。
宁嘉琳无奈,不过好在她是自己的最后的一个病人,她这一离开宁嘉琳也可以到楼上换衣服去了,不过走到门口她却没按下电梯,而是鬼使神差不自觉的像输液室挪去,“嘶嘶,小姐姐你轻点啊。”还没走到门口,又是那种熟悉的杀猪声。
蹲在他身边的是个年龄将近40的大姐,不过女人都是一个心理,所以他的这声小姐姐叫的那人很是受用,正想找个地方重新下针的时候,宁嘉琳上前阻拦道:“我来就可以了,你去看看那边的病人就好。”说完顺势接过女人手里的注射针,看着陈牧的眼睛里似乎都能蹦出一道寒冷的光。
“小姐姐,我不要她,你咳咳,你回来,啊……”陈牧还没说完话,就被宁嘉琳狠狠的一个推针动作隔断了,他现在只想发誓,以后若是再生病他宁愿病死也再也不要到中心医院来。
真是太可怕了……